三人在一條河邊找到一家兩層樓的客棧,奚芙仔細看看了這座翠水客棧,意外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三人走進客棧,大堂此刻沒什麼人,桌椅闆凳都很幹淨,一個穿着半舊綢衣的掌櫃在算賬,面色憂愁。
陸斂光上前,“掌櫃要三間上房。”
掌櫃的見客人馬上笑臉相迎,“好咧,公子你稍等一下。李二,快給客人上壺茶!”
一個穿着粗布衣衫的店小二馬上從裡間端了茶出來,奚荷擡頭隻見一片紅色的衣角從樓梯上的拐角消失。
奚芙摸了摸身旁的桌椅,“掌櫃的,你這兒打理得還挺幹淨的。”
掌櫃笑呵呵的回:“小姐你們可來對了,不說大話,我這間客棧是方圓十裡最好的。”
她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你這客棧看着不小,平常有很多客人嗎?”
掌櫃的和顔悅色道:“三位貴客是外地來的吧?我們朱家鎮是附近有名的釀酒之鄉,故而來這采買的客商很多,客棧自然就比别的地方大一些、講究一些。”
他拿着紙筆準備記錄,他見三人衣着不凡,故而很客氣。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三位是來這是做什麼的?”
掌櫃說完,陸斂光拿一枚碎銀子放在了掌櫃面前。
陸斂光溫潤如玉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我姓陸,颍州人士。我們兄妹拜訪親故,途徑此地。兩位妹妹兩日奔波,身子小有不适,便先在此修整兩日。”
掌櫃見眼前之人出手闊綽,态度是愈發地好。快速記錄好又麻利地從身後的牆上取下三枚鑰匙放在桌上。
掌櫃:“好勒,陸公子。小人姓朱,公子小姐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就是了。”
陸斂光面上有些疑慮,片刻後低聲問:“我們方才過來時,似乎聽聞鎮子上出了兩起命案,是怎麼回事?不會影響到過路人吧。”
朱掌櫃害怕失去出手闊綽的客人,急忙解釋,“不會影響其他人的,我們都是本分人,公子安心住就是了。”
奚芙拿起杯子看裡面的茶,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死的都是什麼人呀?兄長,這說不清楚,我可不敢住。”
朱掌櫃的看着桌邊刁蠻的俏麗佳人,腦門冒汗,“小姐别擔心,我估摸着那案子大概是仇殺的,與旁人不相幹的。”
奚芙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說,掌櫃的拿袖子抹了抹汗,“看貴客來的方向,想來是路過了那鄭家。”
“那鄭家是本地的釀酒大戶,鄭康釀的一手極好的碧玉釀,喝過沒有說不好的。”
“原本我們朱家鎮依傍翠水,便是門口那條河。盛産的是翠酒,鎮上不少人家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
“那鄭康是個外來戶,在鎮上當了幾年學徒,不知怎的就琢磨出了新配方的酒,也就是碧玉釀。碧玉釀的味道比翠酒好,一下子搶走了附近不少客商。”
他越說越煞有其事,把自己的擔憂也說了出來。
“我估摸着是有人眼熱,被搶了生意,看不慣他,所以……唉,出了這檔子事,又沒了碧玉釀,我這客棧的生意也難做!”
朱掌櫃的才說完,奚荷面色不佳,語氣不善,“那另一戶呢,也是仇殺?”
他聲音低下去,哽了哽,硬着頭皮往下說:“鎮頭的孫老頭一家,倒是老實本分……”
沉默了一息朱掌櫃的想到了什麼,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想是那孫老頭一家撞見了什麼,這才被滅口了,真是可憐。”
朱掌櫃為自己想的理由松了口氣,奚荷還想再問什麼。
陸斂光搶先道:“好了,兩位妹妹辛苦了,要不先上樓歇息會兒吧。”
朱掌櫃如釋重負,連忙點頭,“小姐們别累着,我們這的房間都是細細打掃過的,幹淨又雅緻,就是樓梯拐角裡面的三間。”
奚荷也知道這掌櫃不知道真兇,能問的差不多都說了,隻好作罷。
三人剛準備上樓時,陸斂光突然回頭,“朱掌櫃,你這可有碧玉釀?你說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我倒想嘗嘗。”
朱掌櫃忙賠笑,“唉呀,那鄭康這幾個月新釀的酒還沒好,碧玉釀一向數量不多,搶手得很。小店現下也沒了,公子不如嘗嘗本地的翠酒。”
陸斂光和善的點點頭,“也好,那就三個房間各送一壺。”
朱掌櫃忙應下,三人走上樓梯,陸斂光将鑰匙分給兩人,“先休息一個時辰吧,我們一個時辰後樓下會面。”
兩人接過鑰匙點頭。
奚芙進了屋子,還算幹淨。
接着她打開窗子,正好能看見流經村子的翠水,陽光下波光粼粼,賞心悅目。
不一會兒,小二就敲門送上了翠酒。她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頭,望着翠水的景色,喝了點翠酒。
朱家鎮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景緻還算不錯,若沒這血案倒真可以遊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