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去。”孟知年猶豫了一陣還是舉起了手。
幾人走到3樓。
走道十分靜谧,布局和伊蘇那層完全一緻,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301的門是銀色鐵門,盧幸試着轉動了幾下門把,卻發現門被從裡面反鎖了,根本擰不開。
“麻煩了。”他退開一步說,“鎖住了,我們沒有鑰匙,進不去。”
“那……那要不撞門吧?”孟知年想起了電視劇裡的場景,提議道。
“這是防盜鎖。”崔簡簡明扼要道。
是啊,防盜鎖可不是輕易能撞開的。
那怎麼辦呢?
撬鎖麼?
伊蘇暗中觀察。
這裡有……有人會撬鎖麼?
“那怎麼辦?”馬文漢從口袋中掏出紙巾擦去額上汗迹,“去找鎖匠?還是你們有什麼辦法?”
江予慕說:“我不覺得這裡會有鎖匠讓我們選擇。”
她說着看向隔壁的302。
“我記得……裡面住着人,對吧?”
“對,我記得老人說過,這棟樓302,401和502還住着人。”盧幸思索着,“或許可以從隔壁窗戶爬進301。”
“啊……?裡面住的會是什麼人啊?”孟知年瑟縮在盧幸身後,“那個老人不是說樓裡有髒東西嗎?會不會……?”
“不知道。”盧幸邁步走向302,“看看再說。”
在302門前,他屈起手指用指節輕輕敲了三下門闆。
屋内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過了好久,門内才傳來腳步聲。
“嘎吱”一聲,門打開了。
房間的主人是個頭發淩亂且劉海過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的年輕男人,他身上的格子襯衫不知道幾天沒洗,散發出一股怪異刺鼻的臭味。
“你們是誰啊?”他似乎有些煩躁地撓了一把頭發,頭皮屑随着他的動作簌簌落在他肩膀上。
“你好,我們是來6号樓住宿的旅客。”盧幸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昨夜你有聽到什麼聲音麼?”
“什麼聲音?”格子男不耐煩地雙手環胸,“我昨夜戴着耳機打了一夜遊戲。”
“哦,是這樣,我們的朋友今天早上沒有出門,叫他們也不回應,懷疑是在裡頭出什麼事了,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從你家陽台爬過去看看情況?”
格子男嗤笑一聲:“你這人講話怎麼文绉绉的?聽着真費勁。要來就來吧,别打擾我玩遊戲就行。”
語畢他便什麼也不管了,敞開着房門鑽進房間戴上耳機繼續打遊戲。
盧幸跨入客廳。
為什麼是“跨”?
因為地上堆滿了各種垃圾,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煙頭、泡面桶、衛生紙,沙發、地闆和牆壁上都殘留着各種可疑的痕迹。
隔了老遠也能聞到整個房間臭氣熏天,熏得伊蘇差點當場嘔出來。
這也太真實了吧?
她在房門口徘徊許久還是選擇不進去。
就算手握邪神權柄,這樣的場景還是太恐怖了。
除了她以外,剩下幾人也是面露難色,崔簡還用衣袖捂起了鼻子。
盧幸成功從窗台上翻進了301,從内側給他們打開了房門。
門一打開,便是撲面而來的濃厚血腥味,和隔壁格子男的渾濁臭味混在一起形成了生化級殺傷武器。
沒有敗給莫爾塔羅斯,伊蘇卻敗給了這鋪天蓋地的臭氣,她連忙退後幾步,哪知這一退卻撞進了身後人的懷裡。
“你沒事吧?”崔簡被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撞卻依舊站得很穩。
大概是噴了古龍水,他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木質香味。
伊蘇沒有急着出來,而是很不講究地故意靠在他懷裡深吸幾口氣緩解方才嗅覺受到的重傷。
緩了一陣後,她打起精神觀察301的狀況。
猩紅的血迹猙獰地塗滿客廳的白牆壁,像哪個讨厭的熊孩子撿到了心愛的畫筆後制造出的惡作劇。許多形狀各異的蜥蜴和蟒蛇圍在血迹周圍舔舐——其中最大的一條黃金蟒盤踞在地闆中央,它的腹部臌脹着,似乎塞入了什麼巨大的獵物,而它的尖牙上還挂着被撕碎的布條。
盧幸也是神人,對着這麼一大片疑似吃人喝血的異寵依然面不改色,甚至還試探着靠近了黃金蟒附近,躬身撿起了地上的碎布。
“好像是他們的衣服。”盧幸給出了結論。
明明他就站在不遠處,蜥蜴和蟒蛇卻沒有攻擊的企圖。
伊蘇眯了眯眼睛。
“所以說,曾廣庭他們是被蟒蛇和蜥蜴給……”江予慕挽住伊蘇的手臂,似乎是怕她害怕,還安撫般拍了拍她的手背,“可是蟒蛇和蜥蜴是哪裡來的呢?”
盧幸的視線轉向客廳角落的巨大玻璃箱:“我想應該是房東飼養的吧。”
“這麼一看,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玩家會被房間裡的東西殺死?”馬文漢馬上反應過來。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江予慕皺起眉,“我們就住在他們樓下,怎麼昨夜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崔簡默默補充:“我們住他們樓上,也沒有聽見動靜。”
“……好,暫時把這個疑點記下來。”盧幸看向四周,“但現在,先看看房間裡有沒有關于‘髒東西’的線索吧。”
盧幸可真是冷靜,臭味對他沒影響,不害怕爬蟲,對血腥場面也面不改色。面對隊友的疑問,想不出答案便果斷轉移思緒……這心理素質非常人所能及。伊蘇想。
該說不愧是醫生麼?
還是……因為别的?
正當此時,她吸了吸鼻子。
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更近了。
她轉過腦袋。
格子男不知何時從房間裡出來了,正趴在門上偷窺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