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宵目光溫和。骨相清麗的手展開書頁。
我看了一眼,差點背過氣去——沒想到如今我都遁入魔門了,還是逃不過這些枯燥的道法大論,太虛經文。
看沒兩頁,我就昏昏欲睡。
就在我眼睛快閉上的時候,忽然發覺那書頁上的文字悉數消失了,取而代之,缟白紙頁于刹那間變得殷紅,又有兩具白花花的軀體交疊着倚在榻上!
我險些以為自己發了噩夢……道家大法怎麼可能是春宮圖呢!
奇了怪,我心中念着這真是大不敬,倒也清醒了些許,可定睛一看,書上哪有什麼春宮圖,徒有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罷了。
我狐疑地暗中側目,看向梅宵,見他極為平靜的目光依舊落在書上。
于是我困惑地又朝書上看去。
豈料這回,不僅是春宮畫,竟然那畫頁上的小人還動了起來!兩人相抱,聳動不停,我甚至還能聽到女子的嬌呻聲與吱吱呀呀的晃床聲!
“師兄……!”
如此邪異的景象令我心中發毛,我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我顫顫巍巍側首一看,梅宵正忍着笑意望向我。
縱使我再糊塗,也明白了這都是梅宵的障眼法!
梅宵在我發怒之前,合上書起身:
“太晚了,就不打擾小師弟休息了。”
他化作一團黑煙潇灑離場。
房中猶然殘存浮動着一縷他身上的檀香。暗香清淡幽遠,無孔不入。
05
魔門門風不正,害人不淺。
不知梅宵是不是在我房内施了法,我阖眼後绮夢頻生,甚至驚醒。
欲望昂揚。思索片刻我決定披衣起身,想起宗門後山冷湖此時應是無人,不如浸個冷水浴,以消燥火。
到了湖邊我剛要寬衣解帶,就發覺有隻黑貓蹲伏在石壁上,惬意偷看。
我反複确認那不是修士幻形,亦查不到半點靈息,這才終于放心地褪去衣衫。
次日,我聽門内弟子閑聊,說起幻形一事。
他們說,魔門功法練到至臻境界,幻形之後,功力不深的修士無法察覺,隻當普通飛鳥走獸。
我追上去,請教道:
“練至幾重,可以隐匿人息?”
對方笑答:“七重即可。”
我頭皮頓時發麻——梅宵已經練至第八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