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寂靜,一片杳然。梅宵閉目時神色冷冷,喉結滾動。
更漏聲細微入耳,我隻怕蹉跎到了天亮回去太晚,諸人起疑,一心隻想着速戰速決。梅宵這樣猶疑,徒增我的煩惱。
他怎麼樣我其實并不關心,善惡自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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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略略支起身子,去扯他微有松散的衣領,“我不谙雙修一道。”
聞聲,他隻是眉心微微一動,姿勢不變。右手在床上摸索,動作極小,似怕我察覺。大略是在找那條覆眼的布帛。
他找不到的。
畢竟那條黑帛此刻正在我手裡攥着。
“你何不睜眼,教一教我。”
梅宵右手在床上淺摸了一圈,必是什麼也沒有摸到,錯愕地沉默後,他忽然一聲輕笑,那笑略有些涼薄之意。
也是這時,他睜開了眼。
我猝不及防撞上他幽深的視線。
狹長的眼眸黑白分明,目光流轉間,更有一股别樣的欲味,捆仙索一般,牢牢将我纏住。我不曾見過這樣的梅宵。無論是從前光風霁月的大師兄還是如今的魔門至尊,現于人前時,好似永遠一副凡事都叫他不為所動的模樣。
我心髒驟然一緊,動了動唇還未開口說些什麼,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猛地撲過來。我的頭和脊背重重撞回床榻上。這褥子鋪的并不算軟,因此我被撞出了些許悶悶地隐痛,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痛呻。微微張口的刹那間,下颌被人以極大的力道鉗住,溫濕而柔軟的唇兀然壓上來,本能使我想要閉口後退,下颌上的力道蠻橫無理地加重。我被他捏的酸痛無比,颌骨都似要碎了一般。
這等羞辱始料未及,我一時驚詫,卻忘了手上還攥着他那條覆眼的布帛。再回神時,發覺布帛已從我手中抽離,不見了。
梅宵搶走了它,又賦予它新的用途——他動作迅速,扼住我兩腕,将那布帛捆在了我腕子上。輕衫委落,而後惟餘□□燎原,與窗外幽幽的清風。芙蓉飲漿,牡丹泣露。
雞鳴時分才雨收雲歇。兩具軀體,一床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