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娜死死咬着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的手指緊緊攥着赫卡斯特的衣角，指節發白，像是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沖上去撕碎那群貴族的臉。

——不能動手。絕對不能。

剛進學院就得罪貴族，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可那些笑聲太刺耳了。

“天啊，她們真的進來了？”

“怪物就該待在怪物該待的地方，怎麼配和我們同班？”

貴族們誇張地掩着鼻子，後退幾步，仿佛是看見什麼髒東西。

赫卡斯特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血珠滲出，卻感覺不到疼。

她死死盯着那群貴族，胸口燒着一團火，燒得她眼眶發燙，喉嚨發緊。

——憑什麼？

憑什麼她們什麼都沒做，就要被這樣羞辱？憑什麼隻是走進教室，就要被當成垃圾一樣圍起來指指點點？

她氣得眼睛紅了，有點想哭，又想打人。

她氣因為自己，連帶阿芙也被欺負，自己還不能打回去，讓阿芙跟着她受委屈。

覺得自己沒用。

又委屈，又想，奧克斯學院怎麼會是這樣？

她打工攢錢也要來的奧克斯學院，瞧不起她這樣的怪物。

陛下寬厚，護佑下城，她以為作為守衛陛下的軍團預備員，學員們肯定也會友好對待怪物。

她錯了。

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貴族會友好呢。

這群貴族，和外面那些人沒有什麼兩樣。

正當她滿心都是這種想法時，一道慵懶夾雜着些許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吵死了。”

教室裡瞬間安靜，貴族們像被凍住一般僵在原地，然後目光齊刷刷轉向聲音來源。

——霍湫念。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貴族們頓時噤若寒蟬。

她緩步走近，目光輕飄飄地掃過赫卡斯特和阿芙，唇角微勾，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玩物。

“你們，擋路了。”

赫卡斯特下意識護着阿芙後退一步。

霍湫念輕笑一聲，徑直從她們身邊走過，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用隻有赫卡斯特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真是可憐啊……帶着這麼個累贅，連反抗都不敢。”

赫卡斯特渾身一僵。

霍湫念已經施施然走向前排，優雅落座，仿佛剛才那句話隻是錯覺。

貴族們面面相觑，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嘲諷，但眼神裡的輕蔑絲毫未減。

赫卡斯特攥緊拳頭，低頭看向阿芙。

小姑娘臉色蒼白，顯然被吓得不輕。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怒火，拉着阿芙在角落坐下。

——忍。

必須忍。

為了阿芙，她不能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