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斯特呼吸一點點變重。

教官直白的話，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扒開了外衣，赤/裸/裸地放在太陽底下烤。

她看見霍湫念輕蔑的眼神，也隐隐能夠感覺到其他人看過來的眼神。

進入學院前，她去下城最好的商店，給自己和阿芙買了“最體面”的衣服。

但當她站在大門前，第一反應是慌亂，想逃。

她站在那扇大門前，低頭看自己灰溜溜的衣服，明明沒有做任何壞事，卻有一種濃烈的羞恥。

而現在，那股濃烈的羞恥感再次冒出來。

“赫卡斯特，告訴我，你還要請假嗎？”

……

赫卡斯特擡起頭，直視渡一甯。

“……教官。”她說，“我還是堅持請假。”

她知道自己應該拼命訓練，給難得不讨好貴族的教官留下好印象，然後進入軍團，成為二等民，離開混亂的下城。

她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但比起這個，阿芙更重要。

……

渡一甯輕輕蹙眉，掃量。

顯然，看赫卡斯特的表情，她聽明白了，但她還是做了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

來自下城，能吃苦，有毅力，也有決心，好好訓練畢業就能進入第七軍團。

說實話，她挺看好眼前的少女。

但現在……

“赫卡斯特，伊芙娜，扣除五分。”

渡一甯在光腦上點開名單，當着所有人的面，在兩個名字後面寫上－5。

會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放棄自己未來的人，無法承擔拯救人類的責任。

渡一甯看着赫卡斯特，她說：

“現在我同意你請假。”

*

霍湫念用餘光看着訓練場另一端，赫卡斯特正抱着昏迷的伊芙娜往醫務室走。

為了一個累贅，放棄自己的未來。

真是愚蠢的選擇。

她移開視線。

系統又一次在她腦海中發出提示音。

“宿主，請盡快執行惡毒炮灰任務。”

霍湫念無動于衷。

“你需要去醫務室刁難主角……”

閉嘴。我在考核。

系統：“但這是劇情需要……”

系統還在催促，霍湫念直接切斷了連接。

*

浴缸裡的熱水騰起霧氣，霍湫念靠着浴缸，閉目養神。

考核結束後的疲憊随着水汽一點點從骨頭裡滲出來。

“二小姐。”霜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親王送來了一些甜點和冰飲。”

霍湫念連眼皮都沒擡：“扔了。”

“好的。”

就在霜荼要離開時，門鈴又響了。

過了一會兒，霜荼端着東西進來：“王女也送了甜點和冰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