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默契地讓開一條道。

茶色的眼眸落在穿紅裙子的女人身上。

霍湫念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

輪椅停在恰到好處的距離。

既不會近到冒犯，又足夠讓身上的香水味飄過去。

她今天特意換了新香水，雪松。

瑟依去拿懷裡的手帕，剛遞出，被人捷足先登。

霜荼先一步遞去手帕。

霍湫念接過，慢條斯理地擦拭，餘光掃見瑟依僵在半空的手，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有事？”她挑眉。

“沒事。”

瑟依笑着說。

捏着手帕的手指緊了緊，若無其事地放回去。

霍湫念又看向主角，

突然笑了一下。

笑聲很輕。

眼神說不上是輕蔑還是興味。

赫卡斯特繃緊了下颌，把伊芙娜往身後護得更緊了些。

瑟依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但是很快，她又露出微笑：“如果需要曬傷膏的話，可以到我那裡拿。我的宿舍在西區301。”

霍湫念挑了挑眉，掃了瑟依一眼。

赫卡斯特盯着瑟依完美的笑容。

這種施舍比直白的羞辱好一些，但也同樣讓人心裡不舒服，隐隐的，說不出來的不适。

施舍？可憐？

還是想和壞女人一樣，戲弄她們？

王女是霍湫念的追求者。

會喜歡壞女人的人多半也壞。

赫卡斯特先入為主得覺得對方也不是好人。

她很想硬氣一點，說不用，拒絕王女，可她說不出。

就像霍湫念沒說出的話，她們買不起好的曬傷膏，她們需要這份好意。

哪怕，這份好意可能藏着惡意。

往好一點想。

至少王女比那個壞女人可信一點，不是嗎？

“謝謝。”赫卡斯特說。

瑟依笑着，“不用謝。”

忽略上揚的嘴角，其實能夠看出那雙被人稱作友善的眼睛很冷漠。

但沒有人會仔細觀察。

瑟依看向其他人，得體地說，“你們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到我那拿。

教室裡一片安靜。

直到有人推搡同伴，才響起零星應答。

瑟依說完，去看霍湫念，卻見她扯了下嘴角。

霍湫念的反應讓瑟依愣了一下。

因為那個下城女孩？

還是因為被打斷了興緻？

霍湫念轉身回座位。

赫卡斯特見為難她們的壞女人就這麼走了，心裡松了口氣，回到座位坐着。

輪椅跟上。

“湫湫。”

瑟依放軟聲線。

霍湫念坐下，側目看她。

“今天組隊訓練，湫湫有搭檔了嗎？”

霍湫念忽然笑了，“殿下想跟我組隊？”

“想。”瑟依說。

“所以湫湫會選我嗎？”

“還是……湫湫已經有了想選的人。”

霍湫念輕輕挑了下眉。

瑟依的那點小心思她能不知道？

無非在試探她，看她是不是真對伊芙娜感興趣。

“看代教安排吧。”

她沒有直接回答。

*

第一節是室外訓練。

所有人在森林前集合。

沈沁檸從一側過來，目光自動鎖定站在隊伍中央的霍湫念。

想着外面太陽曬，會曬到湫湫的臉。

她想改在室内上，但是又想到昨天渡一甯的話。

——她不會喜歡别人擅自替她做決定。

上次給湫湫送花就已經給她教訓了，昨天送完甜點等在門外，湫湫就讓霜荼給她帶了一句話。

“滾遠點。”

想到就難過。

嗚嗚嗚嗚。

這次她不敢再擅自決定了，老老實實地按要求上課。

但在看到小綠茶笑着跟湫湫說話後。

不擅自決定的想法立馬被抛之腦後。

有權不用是傻子！

霍湫念不耐煩地應付王女，突然感到一道熱烈地視線。

她側目，沈沁檸直盯着她。

變态癡女今天沒有穿裙子，穿着藍色軍裝，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教官的樣子。

她看過來後，沈沁檸卻移開了眼神，沒有再看她，這讓霍湫念有些意外。

變态癡女轉性了？

之前都是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很親密，她走到那裡，變态癡女就跟到哪裡。

親王看霍二小姐，王女看霍二小姐。

其他貴族心裡暗呼：

哇，又要來了嗎！！

沈沁檸按了下光腦，彈出一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