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岑在工位上安安分分地坐了一整天,總算是把前些時段積在手頭的活兒給做完了,饒是沈遙岑年輕力壯的,也抵不住一直都坐在椅子上。于是他站起來放松了一下,擡起頭來才發現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下班後時間還算早,再加上最近也沒什麼大事情,同辦公室的年輕人們便吵鬧着要去聚一聚,美名其曰是給新來的“實習生”慶祝慶祝,其實就是借個名義鬧騰人。
小實習生臉上表情看着僵硬,也就堪堪挂着點禮貌的微笑,她已經很委婉地表示自己不想去參加聚會了,可仍舊被人假裝聽不懂似的催着答應了下來。
沈遙岑向來是對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的,于是在幾個人湊上前來問他去不去的時候,他倒是很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去。
他的處事風格向來如此,加上身份擺在那兒,他不去也沒人能逼着他去,更何況人家問他也就是出于客氣,也沒真心想他去,于是乎辦公室裡的一行人在被拒絕後也沒多說什麼,打着哈哈勾着新來的小實習生的肩膀就走了。
沈遙岑收拾收拾東西往下走,期間收到了白閑發來的一條短信,大概是說他想離家出走,能不能去沈遙岑家裡避避風頭。
沈遙岑微微一笑,手指敲擊屏幕,發過去簡單而沉重的兩個字:不行。
先不說白閑到底是幹什麼了才讓這一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大少爺萌生出了離家出走的想法,況且白家要是找不着人,首先想到的必定是他,沈遙岑可不想自己本就勞累的生活再填幾分淩亂,所以隻好委屈委屈白閑自個兒了。
果不其然,在收到沈遙岑發送來的消息後,白閑那邊很快就傳來了“不講義氣”的指責,沈遙岑沒繼續跟人瞎攪和,他知道就白閑這性子,說離家出走也就是三分鐘熱度,過會兒自己就想明白了。
于是他随手發了個汗顔的顔文字,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出了辦公大樓。
往外走的時候那幫子嚷嚷着要去聚會的人還正拼着車往裡頭塞人呢,小實習生臉色不是很好看,忙說自己今晚确實有事,可是公司那幫子老油條哪能不知道這是個借口,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給人打太極打了回去。
一個女人笑嘻嘻地推搡着她就要往車子裡頭坐,小實習生吓得臉都白了,正巧看見沈遙岑,便跟求救似的看向他,希望他能夠幫自己一把。
“……”沈遙岑頗為無語,早就知道晚點兒出來了。
沈遙岑雖然不是什麼特别樂于助人的五星好員工,但都到這種地步了,他也不能裝作看不見。
于是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這輛已經擠滿一堆人的小轎車,前頭正準備發動汽車的駕駛員有些不滿地降下了車窗,但一看是沈遙岑,便立刻又賠上了半是谄媚半是驚恐的笑臉。
“喲,這不是沈少嘛……您有何貴高啊?”
沈遙岑對他的稱呼不是很滿意,但也懶得糾正。他指了指坐在車後排被一男一女擠在座位中間的實習生,說:“她今天幫我整理文件的時候有些東西弄錯了,現在我需要她來幫我重新整理一下。”
一聽這話,小實習生的眼裡登時散發出了陣陣希望的光芒:她确實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沈遙岑不會來幫自己的。
“呃……這都下班了,再做不是加班嗎?這不好吧?”坐在車子後排的女員工猶豫道,“有什麼事兒明天再做不行麼?”
“不行,”沈遙岑斬釘截鐵道,“文件很重要,得今天做完。”
車上的人沉默住了。
他們哪能不知道沈遙岑是在有心幫人,隻不過哪有人膽子那麼大去惹太子爺啊?上一個這麼做的人現在已經進去吃牢飯了。
沈遙岑看向小實習生,語氣頗為冷淡地說道:“還不下車?”
“啊、好、好!”小實習生忙不疊地站了起來,越過一旁的女生開門下車。
在車上的幾人雖然有些怄氣,但前頭還有其他人在等着他們去參加聚會,也就不好繼續在原地浪費時間。
等着看到車子終于駛離,小實習生才終于松了口氣。她一邊拍着胸口一邊感慨道:“哇,好險好險,差點就被拉去參加聚會了……”她看向沈遙岑,終于展露出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沈遙岑點點頭,說:“沒關系。隻是你以後在公司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了。”
“啊?”小實習生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但終歸不是恐懼,“那會影響我在公司的去留嗎?”
沈遙岑笑了一下,寬慰道:“那倒不會,公司實習生的去留最終還是由上頭決定的,看你在公司平時的表現是怎麼樣的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不用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