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莉眼中霎時亮起難以置信的歡喜,“Really?沈先生,這位是?”
顧清斐偏了偏頭,沈叙白從一旁移步,讓兩人能清晰看到他,阿梅莉牽着身後那位上前,“這是我女兒,維維爾。”她壓低嗓音帶笑道,“也是你的粉絲哦!”
沈叙白擺手:“承蒙厚愛。”
“這是顧清斐。”他推着顧清斐的肩膀,“清斐,這是負責《貴婦人》的導演,後面是她的女兒維維爾。”
顧清菲傾身和他貼的有些近,“嗯,我知道。”
顧清斐朗笑一聲,挑了對面兩人一眼,“久仰大名。”
阿梅莉的祖父是美國人,算不上實實在在的英國人,問候方式也多變,常年和不同國家的人打招呼的她早對各種人和對應的長相所需的問好方式唯手熟爾,她和顧清斐握過手。
維維爾并不拘謹,上前和沈絮時攀談,陸溫川在中間充當一個可有可無的翻譯官,沈絮時精通俄英美奧日韓法幾國語言,自然不需要她,是她自己估摸着找存在感。
沈叙白和阿梅莉坐在一起客氣讨論上個劇本的結果,連她都對沈叙白近來的現狀唏噓,但好在沈叙白并不悲觀。
片刻後,顧清斐和維維爾坐在一起,但兩人的視線彙聚點一緻,但路線不同,維維爾開口,是比她母親要熟練順暢的中文,“我原本以為沈先生是omega。”
顧清斐的關注點全程都在沈叙白身上,就連維維爾和他說話,他也沒給對方一個眼神,眼中隻有相談甚歡的兩人,靜默片刻,“……哦,他一直都是omega。”
“也就是,國内那邊的公司謊報了性别?”維維爾也沒有給他一點目光,甚至離得那麼近也沒有給一點餘光。
顧清斐霎時謹慎,“什麼意思?”
維維爾并沒有惡意,垂眼盯着自己的指尖,食指裡側有一道被機器壓傷後痊愈的疤,很細微,隻有很親近的人才會注意到那一處的存在,“謊報性别導緻的損失不該由藝人來承擔,如果對方的老闆還清楚這件事,那還需要彌補藝人所受的損失。”
“就相當于是全權擔責。”她抿唇輕笑,“這一點應該不難理解吧?在國外謊報性别不是少見的事,大多影星都有這種情況,不過我們這裡的國民并不介意,大家隻有一種性别,相愛看的是本性和心量,不是兩個可以完全契合的器官。”
顧清斐偏頭,視線中終于有她的側臉,“我知道你們這邊的精神層次很高,倒沒想到能高到這個程度,難見。”
她收手偏頭,淡笑着解釋,“愛是精神層面的重合,是靈魂間的相互慰問,是身體上的感化和陪伴。這原本是愛神給予人們愛的初衷。”
顧清斐點頭,沒再說話。
坐在對面不遠處的沈叙白朝維維爾招手,她應聲走過去,坐在自己母親那邊,阿梅莉牽着她的手摩挲。
沈叙白:“今天一見,你們長的果然很像。”
這邊不大會過問他人的私人生活,年齡等等。這些都是不禮貌,有些冒昧的話題,大家大多隻是過問生活上的趣事和工作狀況。
維維爾靠着阿梅莉的肩膀,“沈先生,我很期待在《貴婦人》劇組的見面。”
沈叙白點頭,沉吟片刻便直截了當地問:“維維爾,你的手還好嗎?”
維維爾擡起手指給他看,“已經好很多了,謝謝沈先生救我。”
“沒有,順手的事。”沈叙白促狹一笑。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救過維維爾了,這一點還是阿梅莉透露給他的,雖然他表示過自己不記得這件事了,又覺得是阿梅莉記錯了,但對方确定是沈叙白救的。
雖然他不記得,但是就看維維爾手上的那道疤,估摸着也已經有十幾年了……
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初中生,那時在澳港一所國際高校讀書,怎麼可能會接觸到國外也同樣是個孩子的維維爾?
維維爾撩了撩長發,來時是濕着發來的,沈叙白明白她是剛拍完卸了妝就來了,連頭發都來得及吹幹。
“小姨,家裡哪裡還有多餘的、幹淨的毛巾?”沈叙白問。
陸溫川原本正抱着手臂和沈絮時冷臉對峙,聽到話倒是把自己吓到了,身子一抖,踉跄摔到沈絮時懷裡。
沈絮時:“……”他扁扁嘴,“這麼大人了還能平地摔,你也是有實力。”
陸溫川沒着急起身,自己的手指纏着他的頭發往下扯,聽到沈絮時“嘶”聲後,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扯你頭發的。你……不方便就剪短嘛,或者像我一樣……挽起來……”
沈絮時臉色不好,她說話聲也小了好多。
果不其然,沈絮時闆着臉,“你少管。”
顧清斐起身接了這活,“我去吧,正巧我昨晚誤進了一件房,裡面有不少被烘幹的毛巾,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