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探索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停留良久,“那……這是……又被趕出來了?”
“呃……算是吧?”梁景行看了看身後,“我們這算是被二媽趕出來了嗎?”
“不算,頂多算是放養。”梁知遠徐徐道。
梁景行笑:“對!放養,總之就是我二媽她和我那個爹離婚了,老爺子沒死揪着她不放,雖然鬧了點不愉快,但是我們三個還是在一起生活。”
沈叙白點頭,“那……阿姨是在小區住着嗎?”
梁景行沒想瞞他,“對,我們又給她租了一間,就在我倆隔壁,原本定在周六的,結果突然積雪了,她的車上了高速就沒下來。”
“哦。”沈叙白應聲,“其實她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你們。”
梁知遠咳了一聲。
梁景行:“扯遠了,你着不着急?等我倆收攤回家給你拿衣服。”
沈叙白點頭,“謝謝……麻煩了……”
梁景行呆呆笑着,“不謝,咱們的交情哪到哪啊?”
其實沈叙白不知道,梁知遠救過他的命。
但這事,林默緘不會主動提,曾經阮清晏多次向他透露過林默緘這個人身上有瞞着他的事,他被“工作”牽着,腦子轉不動,也沒多想。
梁家兄弟兩個都以為他知道這件事,且不計前嫌接受了林默緘,所以閉口不談,畢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一直待到兩個人收攤,在攤位前面挂上厚布,之後才和沈叙白一起從商場出來,雪下大了,風刮的臉疼。
梁知遠在後面踢了梁景行一腳,他拿着傘上前,“沈小哥,你往我這傘下躲躲雪,下次出來記得戴個帽子,免得凍傷耳朵。”
沈叙白不置可否地“嗯”一聲,“謝謝,又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梁景行斜了眼梁知遠,“你就是太客氣了,下次你記得讓……”
梁知遠又踢了他一腳,梁景行閉上嘴。
沈叙白正疑問,“讓什麼?”
梁景行拐彎抹角地回答,“讓棠棠提醒你帶傘。”
沈叙白笑一笑,“那丫頭自己出來都不會帶傘,她頭還傷着。頭發也沒長回來,到時候見了……你們别笑話她。”
“那肯定不會啊,我們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梁景行嫌少主動他說很多話,“棠棠養好身體是主要的。”
“嗯。”沈叙白說。
梁家兩兄弟都回來了,但就是感覺心裡少了什麼支撐點,沒有以前那樣有東西被緊緊攥在手心的踏實感了。
現在他像是斤斤計較的老媽子,每天都會記錄花銷,一天不落,最後賬本滿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逐漸攀上他的身體将他吞沒。
走進小區那條暖陽巷時梁景行還在感慨,半年不回來竟然被雪淹沒了。
梁知遠倒和往常一樣,表面看不出喜樂,隻是口袋裡多了一隻手,在上衣口袋裡懷揣着許久,當下在锲而不舍地找回遺漏了許多年的溫暖。
沈叙白把兩人送回裡院,他則是拖着水濕的毛衣,又抱着衣服回到租住的房間,被吹了一路雪風,臉頰泛紅雙手冰冷。
剛打開門,有一隻手拉着他進屋,沒有說話反将他抵在門上。
雖然沒有了固定的易感期,但他身為omega還是可以嗅到一絲細微的信息素,他讷讷道,“……林哥?”
“嗯。”林默緘低沉地回複他。
沈叙白察覺他的不對勁,忙問,“是不是不舒服?”
林默緘抵着他的頸窩,不回答,反說,“你身上真冷,出去很久嗎?”
“……也不是很久。”沈叙白心髒提起,“怎麼了?突然回家,怎麼不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沒有買菜……”
林默緘溫和笑了下,“沒關系,今晚帶你和禾棠出去吃,我訂了包間。”
沈叙白想起一家飯館,但大腦那的一根神經似乎不想他記起,隻是一陣陣刺疼,他便放棄了,“哪家飯館?”
林默緘:“西關飯館,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