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菲德稱贊他,“萊姆先生,您真的是個貼心的人。”
“謝謝誇獎,不過都是同事之間應該的。”格斯特散漫插兜,盯着木櫃子上的鐘表,“啊,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我們該去酒館了。再晚些老闆一定會譴責我總是去的晚,要知道遲到可是個令人頭疼的壞習慣。”
“也許他是位善解人意的先生呢?”
“抱歉,她是位女士。”
“那也是位可愛大方的女士。”
“抱歉……”
“她會原諒你的。”
“我想……是的。”
“格斯特!是誰告訴我要在八點迎接一位朋友的?你總是說話不作數,如果不是你帶火了生意,我壓根就不會理你!你這簡直是在欺騙感情,我祝願你以後所有的朋友都fuck you!!”
斯菲德大為震撼,“萊姆先生,這位是……”
他指着面前這個女孩,看着還未經曆青春期,五官精緻秀麗,一頭淡卷長發,環繞着纖細的腰肢,極具欺騙性的長相讓人漏聽了她的粗話。
格斯特伸手将自己的手心推出去,使女孩的尖指甲不至于直勾勾對準斯菲德,他向身後的人介紹,“這是這家酒館的小老闆希思,原本是她父親的家産,不過現在歸她了。”
希思猛地轉身去拿酒杯,“兩位先生,先祝願你們擁有一個美妙的今晚吧。我實在太忙了,光是等格斯特你就耗費了我半個時辰!”
斯菲德點頭,禮貌接過酒杯道謝,希思擺手,“那都是沒關系的,我要起庫房清點貨物了,親愛的先生,雖然第一次見,但您比我想象得英俊,請允許這裡的姑娘贈送您玫瑰花。”
她留下這句話離開了,格斯特領着斯菲德坐在卡座裡,這家半地下酒吧通風有限,各類酒味參雜着木箱子的味道。
斯菲德遲遲不動杯,以希思岔開話題,“她看着還小,不上學嗎?”
格斯特握着酒杯的手挑出一根手指,“希思不是那類聰明的孩子,是她自己要回來幫她父親做事情的。她在搞錢上比學習更有天賦,既然可是掙錢養活自己,何必再回去呢?”
“的确,上學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斯菲德微微抿一口,浸潤嘴唇,“好——辣的酒!”
格斯特:“伊思先生,其實您根本就不會喝酒對不對?”
斯菲德一驚,手中的酒杯險些吓掉,竭力擺出并保持着一副鎮靜和泰然的神氣,“萊姆先生,我并不能理解您的話,好吧……”他松了口氣,“您究竟是從哪裡看出破綻的?”
“實則沒有破綻,伊思先生僞裝得很好,甚至讓我以為您曾是酒館的常客。”
“啊?那……這隻是一句玩笑話?您在……跟我開玩笑?”
“您會為此惱怒嗎?”格斯特問。
“嗯……不會,至少表示您是一位很有趣的先生。”
“啊,能被你認可也是我的榮幸。”
喝醉後連膽子都大了不少,斯菲德迷迷糊糊道,“萊姆先生,可以和講講列車上有趣的事嗎?或者您是怎麼成為乘務員的?”
格斯特笑笑,“我隻算半個乘務員,我以前是飛行員,退伍後才在這趟經過家鄉的列車工作。時常也會幫希思照顧酒館。”
“原來如此。”斯菲德和他聊着天,緊張的心情慢慢放松,一點點抿着微辣的酒水,不知不覺中就喝多了,大腦一片空白之後就砸在格斯特肩上。
格斯特不慌不忙地喝着酒,希思從庫房回來,“啪”的拍在桌子上,“格斯特,你竟然背着我點濃度那麼高的酒?!”
“希思,就這一次。”格斯特抱起斯菲德,“我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什麼朋友會往你身上貼?”希思嚷嚷着,“格斯特你一定是見色起意了!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假正經,明天這位先生醒來連褲子都找不到!”
格斯特懇切地回答,“希思,我的人品你知道的,他真的隻是我的朋友。何況早先那件事我都已經和你證明過我的清白了,那位醉漢真的是自己撲上來的,我為什麼要做那種出賣色相的傻事?好啦,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議也不遲。”
希思半信半疑,踩着高腳闆凳從酒櫃上拿下一盒藥片,“這是解酒藥,趁這位先生徹底昏睡過去之前讓他服下,我不希望明天娜羅德姐姐抱怨我賣高濃度的酒給她的住客。”
她用剪刀剪下一小片,“如果把她的地闆吐髒,我一定會被罵的很慘的!”
格斯特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會讓他服下的,你就别擔心那麼多了。”
回到旅館時大塊頭正在外面吹風,看到格斯特和他互道“晚上好”,大塊頭懷裡抱着酒瓶咕噜,格斯特問,“是被娜羅德趕出來了?”
“哦,是的。格斯特先生,您知道的,我的人生不能離開酒精,我必須要讓自己時刻保持醉醺醺的狀态才不會想起我亡故的妻子。”大塊頭咕噜兩聲,“她……我又記起她了,看來是該加量了。”
“戴維德·傑夫!”女人厲聲厲色走出,一把躲過他手中的酒瓶,“夠了,你喝的夠多了!究竟是要說多少胡話才肯罷休!”
“娜羅德夫人,晚上好。”格斯特向女人問好。
女人點頭,用她櫻桃枝幹似的手臂攙扶起戴維德,這個大塊頭将她緊緊擁抱在懷中,“哦,我的夫人。如果你還活在這世上,我一定不會松開你的手!”
娜羅德搖晃着身子,步履維艱,“拜托你清醒一點,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她進門後沖門外喊,“格斯特你也快回房睡晚覺吧!”
他溫和道,“是的,夫人。我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