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卉連憋的漲紅,說沒那回事,自己天天跟在他身邊就已經夠勞神費力的了,沈叙白哧哧笑出聲,說張卉這是在怪自己剝奪他的自由活動權。
兩人扯完這些話,沈叙白一下傾倒在長沙發上,倏然響起門鈴聲,和催命一般,沈叙白趿拉着拖鞋到屋外,大門沒有鎖,那人已經在他門前了,近到他一開門就可以不小心摔進那人懷裡。
沈叙白正好擡頭看是誰,自己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拉過去,那人埋進他頸窩裡深吸一口氣,而後嗓音沙啞道,“沈叙白,你就沒想起過我嗎?”
“……”沈叙白緩過神,還是羞于面對他,“顧,顧清斐。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你不認我了嗎?”顧清斐緊貼在他耳邊說話,氣流噴進耳道内,沈叙白被刺激得一哆嗦,推開他,“你離我遠點再……說話!”
顧清斐紅着眼眶,又偏頭過去,“你不在乎我了嗎?”
沈叙白審視他一番,“呃……清斐,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一點時間,我不知道你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小孩,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對你做那些事的。還有酒店那次意外,我都聽說了,那是你喝醉了。所以……”
顧清斐插嘴,“所以你就不要我了?你要跟那個老男人過一輩子嗎?”
“哦……”沈叙白扶起他,語氣硬邦邦的,“清斐,你站好。我跟你說,我不是不要你了,也不是要跟林默緘過一輩子,我已經和宗榮解約,接下來會考慮創辦我自己的工作室,我需要時間去忙工作,我和你之間往後放一放。可以嗎?”
顧清斐看起來有些憂郁,一雙大手緊攥着沈叙白地手臂,眉頭緊蹙,“沈哥你怎麼能騙我呢?你說過的,我喊你一聲哥,你罩我一輩子。”
“清斐,你也知道那是哥哥和弟弟。”沈叙白回答說,“按理說我是你的長輩,不該和你發生這種事還跟你做伴侶,明白嗎?”
顧清斐咬着嘴唇,仿佛陷入了沉思,倏然闖入屋内,将沈叙白抵在門上,嘴唇貼了上去,大衣上還殘留着炮火交加過後的燒焦氣味,沈叙白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夜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
片刻後,沈叙白的手臂被顧清斐駕到自己肩膀上,沈叙白輕柔地拍着他的後背,含糊道,“你聽我說。”
顧清斐隻留給他兩秒時間,自己還插嘴,“如果是拒絕我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沈叙白拍着他的肩膀,“我是…說……家裡!有人在!”
顧清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許久都沒有開口,隻有眼眶在變紅,他委屈道,“沈哥你甯願找其他男人過來都不願意找我嗎?我對你來說就這麼不值得重視嗎?”
沈叙白扶額歎氣,“不是别人,是來倫敦照顧我的張卉,我還有正事沒跟你說,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在我附近住幾天了?”
“沒幾天,兩三天吧。”顧清斐垂眼繼續追着他的嘴唇看,褪去稚氣之後的唇邊有了胡茬,紅血絲還殘留在眼球上,沈叙白終究還是心軟了,關上門帶他到二樓茶室。
為他沏上一壺茶,依着台子環抱自己看他,“老實交代吧,跟蹤我多少天了?”
顧清斐局促地坐着,“沒多久,我才到兩個小時。”
“你就在外面傻站了兩個小時?”
“我怕你不理我。”
“那我有沒有搭理你?”
“理了,我就是……害怕。”
沈叙白煩躁地歎氣,揉揉山根,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他,手指蹭掉他眼下的灰,盯着自己的指尖說,“你剛從戰場上下來嗎?蹭的滿臉都是灰。”
顧清斐甩甩頭,“愛情的戰場算不算?”
沈叙白嗤笑一聲,“愛情個頭!你才剛成年,哪懂什麼愛情?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小鬼。”他轉身倒茶遞給顧清斐,“喝口水,整個人都跟逃荒回來一樣。”
“我是沒談過戀愛,那是因為我一直豆喜歡沈哥啊!”顧清斐清了清嗓子,“我真的在很多年之前就見過你了,你啥時候你還是去國外念書的學生,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沈叙白瞥了他一眼,正覺得他是在說些恭維的話,但沒心情和他聊這個一見鐘情的話題,話鋒一轉,他說,“喝完就滾,我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