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上哪見過他啊……”顧熙春指着自己神情疑惑道。
“在美和廣場,那個吊威亞撒花的……”
顧熙春恍然大悟,這麼提醒他倒是想起來了,确實有些眼熟;但他轉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扯着金淮南袖子問:“不對啊,他那天不是從威亞上摔下來了嗎?到底什麼情況?”
花纖塵是親手把卷宗交給冷月的,即便卷宗裡屍體的臉被毀了大半,但冷月還是第一時間就将人認出來了。
冷月咽了口唾沫往後退,聲音都爬上了顫抖,“中校,這人,前幾天還是一具屍體……”
他們站的離村民有一段距離,台上沒有樂手,隻有穿着戲服的戲子掐着嗓子幹唱,偏偏這些戲子的動作也很詭異,一個個挽袖屈膝,手指被隐匿在寬大的戲服裡未曾漏出來,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互相之間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冷月剛說完這話,台上的戲曲聲突然停了,數百号村民直接齊刷刷轉身盯着他們看,村民們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沒有因看戲被打擾的掃興不滿;準确的來說,他們的眼裡沒有欲望。
“慢慢往後退,看他們什麼反應。”謝塵舟帶着衆人試探似的向後退,這些村民到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台上的戲子紛紛直起了身子把胳膊放下,鮮豔的紅唇忽然咧開了一種詭異的微笑,目送他們離開。
村莊安靜了。
金淮南覺得頭有些暈,半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龐然大物吓了一跳。
這東西長着雙粉色翅膀,青尾拖地,一雙肥碩的雙腳抓在地上,硬生生把地面抓出了個坑;在想往上看……金淮南揉着眼睛,卻發現怎麼都看不清這怪物的臉。
他眼睜睜看着這怪物往花林的方向走去,奈何自己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花林!”金淮南的喉嚨像是僵住一樣,怎麼都喊不出口。
花林本來背對着他睡覺,這會兒忽然翻了個身,半張側臉正對着他;那怪物已經擡起了爪子,隻要這一爪子踩下去,花林必死無疑。
金淮南紅了眼眶,使出渾身解數抓起匕首向那怪物刺了過去;花林猛地睜開眼,擡手攔住了金淮南那把刺向自己心髒的匕首。
“你……我……”金淮南愣住了,明明是刺向怪物的匕首怎麼會差點要了花林的命;他慌忙之中扔了匕首,匕首落地的清脆聲吵醒了衆人。
“花林,對不起,我看見有怪物想傷你,所以才出手;對不起,我沒有惡意。”金淮南連忙道歉,卻被謝塵舟抓住了一隻胳膊。
“中校,我——”謝塵舟撿起地上的匕首劃破了金淮南的小臂,霎那間,那股熟悉的香氣混着流淌的鮮血傳出來,翻開的皮肉裡鑽出了一條碩大的蟲子。
“中蠱了。”
謝塵舟淡淡說着,手起刀落,在自己手臂上同樣的位置劃開了一道口子,沒一會兒,同樣的蠱蟲從肉裡爬出來,隻是看起來比金淮南那條個頭小的多。
其餘人紛紛劃開自己的手臂,除了顧熙春和花林,每一個人的手臂裡都鑽出來一條蠱蟲。
“好濃的香氣啊,這蠱是什麼時候下在我們身上的?為什麼顧熙春和花林身上沒有?”井祺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腦袋發出疑問。
屋外忽然起了迷霧,沒人來得及再去追究蠱蟲的事,紛紛拿出自己的防毒面罩帶上;衆人穿梭在迷霧裡艱難前行,一路上走磕磕絆絆,整個村子安靜的可怕。
村子外,啟明山裡傳出陣陣狼嚎。
樓少賢率先察覺到不對勁,停下腳步對着謝塵舟道:“不太對,從進村子開始我就覺得有些古怪,但是說不上來是哪裡古怪;直到剛才從外面傳出來的那聲狼叫,我才發現,從我們進村子開始,就沒發現過一隻活物。”
“好像對哦,村子裡每家每戶幾乎都會養狗養雞的,到現在沒聽到狗吠就算了,這天馬上快亮了都沒聽見公雞打鳴。”代長松接過話茬,路過一戶沒關大門的人家直接悄聲溜進去查看了一番。
“這家好像沒人。”代長松嘀咕一聲,看到謝塵舟直接去下一家了。
“老謝,人家關着大門呢,你能不有點禮貌!”代長松小聲提醒着,卻看見那緊閉的大門下一刻被謝塵舟一隻手輕輕推開了。
代長松:“……”
“這家也沒人。”謝塵舟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往後的每一家情況都和這家差不多,緊閉的大門可以輕輕松松被人推開,一行人幾乎轉便了整個村子,愣是一個人都沒發現。
“我靠,這就有點玄學了;明明我們幾個小時前才看見的幾百号人,現在怎麼都不見了?”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覺又來了,代長松牙齒打顫,哆哆嗦嗦地說。
“那是什麼?”冷月指着不遠處那股濃煙發問,和這濃霧混在一塊險些有些分不出來。
一行人趕到那濃煙現場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住了。
那些消失的村民一個個站在火場裡,大火舔舐着他們的身體,直到最後,他們的身體上開始流出液體,最後皮肉完全燒焦,隻剩骨頭。
“他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