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暖不可思議地擡頭,她剛剛對盛聿洲僅有的一點好感在這一瞬蕩然無存,忿忿地看向他,
“停車。”
沈向暖突如其來的生氣,盛聿洲一時間摸不清楚狀況,他需要占用她的時間,支付一定的報酬,這屬于最簡單不過的勞務報酬,況且她又缺錢,并不覺得他剛才的話有任何問題。
他換了個動作,雙手環腰顯得人更沉穩了些,胸口的線條也更明顯了些,他少有耐心地提醒,
“還在高速上。”
沈向暖眼神并為收斂,還是那樣忿忿不平地盯着他,
“麻煩下一個高速出口停車。”
“下一個高速出口,距離市區有段距離。”
盛聿洲再度提醒。
“盛總,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沈向暖掃了眼窗外,指示牌上寫着距離下個出口還有28公裡,她的理智收回了一些,決定好好教育教育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盛總,雖然我是個不起眼的小明星,現在看起來也有些落魄,但我不至于和朋友吃頓飯還需要明碼标價。”
“喔,像你們這樣分秒必計算利益的人,應該也不懂朋友是什麼吧。”
盛聿洲擡了擡眉毛,看起來沈向暖确實被他那句氣的不輕,慣常,他是不習慣為這種事去解釋,今日得空,他便多了份耐心,和她将這個事聊個清楚,
“沈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
“誤會?難道盛總不是聽到我和别人約飯,借題發揮?”
還有時間,沈向暖有空和盛聿洲把這個事情縷一縷,當然她還有另外的目的,正好借此滅一滅盛聿洲這嚣張的氣焰。
沈向暖發覺,每次和盛聿洲見面,她總會被氣到,前二十幾年生的氣,還不如這幾天的多。
“沈小姐,借題發揮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過幾面之緣。”盛聿洲幾不可聞地笑了笑反問道。
沈向暖看向盛聿洲,他的情緒似乎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波瀾,即便她已經很暴躁,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小女生鬧脾氣,他并不放在心上,沒有讓着她,也沒有遷就她。
看起來更像是公事公談。
對着盛聿洲,沈向暖的拳頭似乎揮向了一塊海綿,不痛不癢,毫無作用,她隻得收斂起鋒芒,
“盛總,那你剛剛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周五,我要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需要一名女伴。”盛聿洲直言不諱,“出場費随意。”
“公司有要求,我不能随便參加外場活動。”沈向暖沒想到盛聿洲真是有事,立刻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去。
“這個沈小姐放心,私人宴會,不對外開放。”盛聿洲補充道。
他的言辭很簡單,但足以應對沈向暖剛剛的借口,這件事他看起來更像是勢在必得,沈向暖不再推辭,幹脆問道,
“有什麼要求?”
待在沈家這麼些年,豪門圈裡的真真假假,找人來演戲的也不在少數,盛聿洲的這個行為她并不覺得驚訝,況且有錢不賺王八蛋,她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自己清高,陪盛聿洲演這場戲,總比和徐堯接觸好的多。
盛聿洲對她隻是債主欠債人的關系,最多再加上雇傭關系,都是些單純的表面關系,而徐堯的心思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沈小姐随意,像今日即可。”
盛聿洲似乎沒想到沈向暖會答應的如此爽快,理由都說得如此勉強。
沈向暖在剛到市區時下了車,看着勞斯萊斯緩慢加速,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坐在後座的那個男人從一旁拿起電腦繼續工作的畫面,或許于他而言,前面的路途中和她說那幾句話的時間也是浪費口舌。
他們之間的距離,隔着一個銀河。
道路兩側行人并不多,沈向暖找了個休息的長凳随意地坐下等孫潇開車過來,看這樣空閑的時間并無多,望着馬路上車輛來來往往和偶爾路過的匆匆行人,她難得的有一種漫無目的的輕松感,也許是剛從秦市回來,這輕松感裡竟然開始蔓延着些許漂泊的滄桑。
複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在春日已經開始發芽的柳枝下随風晃動。
沈向暖從随身的小包裡翻出随手記的小本,潦潦草草地寫下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