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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死遁後她成了東廠大佬 > 第44章 踏碎淩霄

第44章 踏碎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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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求不得,怨憎會,愛别離,人生八苦,叫他們好好體味。

這個遂字,她隻想到了給顧西北的字,添上兩筆。如今看來,何嘗不也是一種對他二人所求之事的寄托與慰藉。

百無禁忌,萬事乃遂。

“是啊,阿遂,你喜歡嗎?”

顧西北眼底映着燭光搖曳,沈彌指尖蘸了茶水,在案幾上一筆一畫地添着那“逐”字的兩點。墨迹暈染間,“遂”字如破繭之蝶,舒展于昏黃光暈中。

“逐鹿者不見山,遂心者……”

“得所願。”

沈彌笑着看向他,接下了他口中未完的下半句話。

那就願他們順遂本心,終得所願。

“阿彌這字寫的真好,寫在這案幾之上倒是可惜。要是能得大人墨寶一副,小的我這一趟真不算白來。”

兩人還未說幾句正經話,顧西北又開始胡說八道。沈彌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一趟到底是來幹嘛的?”

她本是已有些不耐煩,卻見顧西北轉而收斂了神色,态度恭謹,語氣認真,回道:“我來見一個人。”

這東廠有什麼人值得顧西北大半夜喬裝來見?沈彌不免好奇,便也問出了口。

“何人值得輔國公這麼費心?”

“一個故人。”

故人?不知為何沈彌的心竟在此刻随着桌上跳動的燭火,顫了幾顫。

“哪位故人?”

“既是故人,也是已故之人。”

顧西北向前躬身施禮,燭影在他寬大的青袍上如同婆娑鬼魅。

“還請沈大人帶我見一見白日入京的追雲将軍,沈長安。”

沈長安?

顧西北今夜涉險前來,居然為的是沈長安?

誰都知道追雲将軍力竭戰死,今日來能見到的也不過是骨灰一捧,輕若流雲,觸之即散。

這所謂的“忠臣枯骨”竟然能讓輔國公不惜放下身段,扮作太監,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說起來在她還是沈長安之時,他們還真有過一面之緣。

也好在僅是見過一面,此去經年,京城再見,已是紅塵舊識,相逢不知。

怎奈何叫癡人錯認——眼前手捧茶盞,正襟危坐的素袍少年,才正是顧西北今日涉險欲見的所謂“故人”。

“國公爺可從未同我說過,您與沈小将軍相熟?”

沈彌壓下心底的驚異,面色如常,搭在青瓷盞邊緣的指節卻微微泛白,她用茶蓋輕刮浮在熱湯表面的葉片,舌尖緊緊抵住上颚才避免了言語間的顫音。

好在顧西北總算是給了她一句讓人安心的答案:

“不熟。隻見過一面。”

“不熟為何冒險相見?”

“替元祐看看她。”

“元祐和她相熟?”

“也不熟。”

“那到底是為何?”

沈彌問的越急,對面答的越快,言談交鋒間竟像是擂鼓聲聲若雨夜驚雷。

“咚,咚。 咚,咚。”急促的木梆聲起,卻恰在此時給了二人一隅方寸喘息。

直房臨街,原是沈彌專門挑的,方便自己人進出。二更時分,梆子聲略急,因突兀的安靜,正巧闖入室裡。

沈彌走到窗邊将窗棱支起,徐徐一陣涼風襲來,才壓下她未曾察覺到的燥意。

“到底是為何?”,這話是在問顧西北,也像在問她自己。

為何顧西北要抓着一個“已死”之人不放?為何自己如今面對這些,還是難以做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涼風吹散熱茶上萦繞的水氣,顧西北沒再抓緊答話,隻是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沈彌,反問道:“阿彌見過沈小将軍嗎?”

她何止見過?世上再沒有人能比她熟悉。

沈彌轉身望向窗外,卻是淡淡回應:“見過幾次。”

“那你可知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這叫她自己如何評斷?恍然間語氣由急轉輕,像春日急雨陡然收勢,卻任那腳步匆匆行路人,早已被兜頭澆了個透。

“我也隻是遠遠瞧見過,沒說上幾句話。”

沈彌剛剛下意識的轉身錯開了視線,并未察覺顧西北眼底暗藏的悲憫。

那深邃的黑瞳裡此刻若江流倒灌,暗湧藏鋒,終隻剩股股清泉随時空流轉,垂眉低眼間,化作滄海桑田。

她被他的記憶裹挾,轉瞬回到從前,玉栖關的箭樓上持長槍而立的,還是那個意氣風發豪情滿懷的鮮衣少年。

“我識得的沈小将軍,是個極好的女子。

四年前我和元祐同程禦使去玉栖關時,見過她縱馬高歌的樣子。

她和你一樣,圓滑狡詐,卻又真誠肆意。”

說到這裡,顧西北好像也聽見了四年前邊關烈馬的嘶鳴,那個束着馬尾爽朗不羁的沈小将軍,一身勁裝手持長槍立在黃沙裡。

燭芯爆開的火星驚碎回憶,腦海裡的身影仿佛和眼前這個神色某名的少年權宦漸漸重疊。顧西北輕咬舌尖,逼迫自己清醒,燭火在他眼底織就細密的陰鸷。

“我聽說她一身銀甲,身中數箭死在戰火裡,開始覺得難以置信,後來又覺得該是如此。

她那樣的人,要是和我們一樣披着假皮,戴着假面,苟活在這世上,那才是真正的淩遲之刑。”

顧西北喉結無聲滾動,眼角已然泛紅,緩了口氣,卻是笑着說:

“這些時日,許是遇見了你這樣的人,竟盼着司天監的那些老朽說的在理。

若她真是戰神轉世,便該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顧西北此時想起元祐,沒來由的有些心虛。元祐就因為那一眼,就見過那一面,便再也忘不了她。他說等北境安定,他便讓他阿母上門提親。那樣好的小女娘,他定要十裡紅妝迎她歸京。

什麼追雲逐月的屁話,元祐從來不信,顧西北覺得邊關萬千将士也不該信。

沈長安那樣驕傲的人,怎會如此輕易咽下這口氣,安心躺在那巴掌大的楠木盒裡?

她若真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沈長安,她合該踏碎淩霄歸來,将這腌臢世道捅個窟窿才叫痛快!

沈彌袖中指甲深陷掌心,鮮紅的血液将素袍内側浸染。原來這世上真有人甯信戰神浴火,也不肯認将軍枯骨。

窗隙漏進的夜風卷着殘香,恍惚間又是玉栖關外裹着血氣的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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