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杏林醫舍開張,她憑借着系統給予的藥典索引金手指,診治好了不少病人。金手指雖好,卻總有力所不及的時候。
她此刻突然意識到,若真的回不去原本的世界,想要在此安身立命,便不能過于依賴系統。
她隻有真真正正地靠自己,才能扭轉那既定的結局和命運。
林一學習起來向來難知時間,她與那幾張薄紙争鬥正酣,複一擡頭,便見到謝承南去而複返。
林一茫然地看他及他身後跟着的兩名獄卒,發現謝承南的表情有些古怪。
“接你回家,案子破了。”
“破了?這麼快!”雖然謝承南是說過很快就會放他們出來,但是這也太快了點,恐怕謝承南也就剛從牢獄走到府衙正廳。
……
兩個時辰前。
天才蒙蒙亮,嶽明彰便傳喚了劉府衆人來問話。
劉老太太的态度還是和從前一般強硬,隻是精氣神大不如前。問她什麼隻是有氣無力地應上幾個字,虛弱的眼神中暗含着倔強的光亮。
據劉府的下人說,她這些日子沒少和兒子鬧氣,正絕食呢。
而劉員外,不知怎地也一改前态。若說那日他替仇府說話,打算不再追究時還有些猶豫懼怕,今日便更冷硬了些,問他什麼都是滿不關心。
但是在嶽明彰看來,這樣的态度更顯得他欲蓋彌彰。
劉府相關之人挨個傳喚了遍,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問出來。府衙師爺在一旁勸他,此事應就是杏林醫舍醫治不力所緻,并無人故意為之。
嶽明彰卻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劉府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那不然呢?大人放着兇手不理,我劉府上下老小全都在此,還想審什麼?”劉老太太年歲大了,嶽明彰特意囑人為她搬來一方軟凳,說話時,她用拐杖邦邦敲着凳腿。
“以往是誰在劉三夫人跟前伺候的?”
有個小丫鬟剛才擡起了頭,顯然是想說些什麼,被劉員外扭頭一瞪,瞬間噤了聲,頭低得像隻鹌鹑。
嶽明彰緩步走到那丫頭面前。
高大的陰影打在她身上,竟然能遮住全部日光。
那陰影隻存在了一瞬,因為嶽明彰蹲下身來,淡聲問道:“劉府的人,都在這裡嗎?”
那小丫鬟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師爺很有眼見地在一旁催促道:“說呀,大人問你話呢!可不敢有半點欺瞞!”
“回……回大人,沒見到春蟬。”
嶽明彰眼瞳一眯:“春蟬是誰?”
“春蟬是一直伺候三夫人的,奴婢沒看到她。”
自打嶽明彰離開座位後便一直鐵青着臉的劉員外此時開口解釋:“夫人和幼子已逝,她留在府中也沒什麼事務,我便将她遣回家鄉了。”
“可有人證?”嶽明彰問。
“無人可證,但是我與她簽了契據,”劉員外從袖口中拿出一張薄紙,“這上頭是春蟬親筆。”
嶽明彰将那字據看過一遍後遞給師爺,“去查。”複又行至劉員外面前,“你一直将賣身契随身帶着?”
劉員外輕微地抖了一下,“早上簽的,簽完随手一揣,忘了收起來。”此時他的态度又不複先前強硬了。
“今天早上?”
“……是。”
嶽明彰借着轉身走回堂座的動作掩下嗆咳,飲了一杯熱茶後又緩了幾息,道:“那應當還沒走遠,派人去追。”
人還沒找到,嶽明彰也不說放人,劉府一幹人等便跪等在堂中,伏了一地,顯得府正大人好大的官威。
嶽明彰蹙着眉将視線一一掃過,忽覺出不對來。
他當衆開口,原本清朗的聲音此刻有些沙啞:“另領一隊人去劉府搜尋,留意那些容易藏人的偏僻處,搜仔細些。”
“是!”府衛長領命帶隊而出。
而劉員外在聽見這句話後,額上的冷汗終于沒挂住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