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穗禾與趙姝趕回萬寶齋時,袁家已在外頭擺下陣法,介胄兵将圍在外頭,二人擠進内圈正好撞見袁青杞。
“七弟也來了?”原穗禾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兩隻仙蝶停在指頭上。
白狐縱身躍上飛檐。
袁青杞見到原穗禾與趙姝一起頗為驚異,沒想到這倆是如何認識的,他朝原穗禾行禮,“是,此處發現邪靈蹤迹,姐姐也是來誅邪的?”
“差不多,還是趕緊進去幫忙吧。”
“報,萬寶齋内無辜百姓盡數撤離。”
“那便布陣吧。”袁青杞說完就要進去,見原穗禾跟上,他猶豫道,“姐姐,邪靈兇殘,二位……還是在外頭候着吧。”
“不行,我爹娘還在裡面。”趙姝不管不顧就要進去,卻被将士攔下。
“七弟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原穗禾拿出兩張神行符,“倘若遇險,我們一定先跑。”
“那便一起進吧。”見二人堅持,袁青杞也不便攔着。
萬寶齋内已然死傷數人,二樓之上隐約可見劍氣、咒術、雷法亂飛。
袁青杞與趙姝趕忙禦氣上樓,原穗禾無奈隻能跑樓梯,再見時那顧聲被圍住,頭發淩亂,衣襟上沾着血,他看見原穗禾,喘着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動真格。”
他摘下眼罩,露出暗金色的瞳孔,原穗禾這才看清,顧聲瞳孔顔色與常人無異,而是其中篆刻着暗金色的神秘咒字。
漂亮,雖然還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想要……原穗禾的指尖輕點腿側,盤算着如何将他的眼珠子拿到手。
随着瞳孔咒字放射出的光芒,衆人一道被拖進法陣裡。
再一睜眼,場景已變,衆人立于一派青綠的鄉間田地中,隻見不遠處一農夫牽牛犁地。
趙店主畢竟見多識廣,她道:“這是他的内景,看來他是要想放手一搏。”
修士内景即其體内,有“一粒粟中藏世界”之稱,内景自成一個小世界,主人便是内景的神,可任意改變規則,将人拖入内景,勝算極大,卻也奇險。
内景喜靜,在内景中打鬥本就是有損修為,特别是上中下三丹田處,任何一處關竅輕則重傷修為褪盡重則命喪九幽,倘若對手順内景脊椎炁河逆流而上,重創百會識海,修士便會魂飛魄散再無轉世之機。
“這鐵牛犁地之景,他的丹鼎應當不遠。”原穗禾學醫,《内景圖》爛熟于心。
在場都是年輕人經曆尚淺,紛紛看向見多識廣的趙店主。
“去砸了丹鼎,毀掉金丹,”趙店主眉間川字漸深,“我也從未經曆這種死鬥,此處一草一木都是修士化身,諸位小心為妙。”
袁玉竹聞言護住原穗禾,“姐姐,跟着我。”
雙生子同時側目,頗為訝異地看着袁玉竹,袁青松陰陽怪氣道:“老六,你跟聖女關系這麼好,你娘知道嗎?”
袁青杞不曾發話,隻深深看了原穗禾一眼。
袁玉竹從小到大都是一根筋,眼裡隻有劍,别說大國師就是親爹娘也無法真正與他親近,又為何如此袒護認識不久的原穗禾。
那躲在趙店主身後的趙家掌櫃倏地想起什麼,兩股戰戰涕淚俱下,“蔓娘,我、我……對不住……”
衆人一同看過去,隻在這時便見驚雷閃現直劈向趙蔓,衆人還未來得及抵禦,滾石天降那些巨石方方正正,細細一看竟是晶瑩剔透的骰子,骰子結成石壁将衆人與其隔絕開來。
顧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趙掌櫃的,我們的賭約可曾記得,方才是你輸了。”
衆人出招,石壁分毫未傷,那陣中趙蔓竟毫無招架之力,硬扛不住,鮮血噴湧,整個身子都焦了。
“娘!”趙姝目眦欲裂,扯住一旁癱倒在地的趙掌櫃,“爹!你做了什麼!”
趙掌櫃看着女兒與趙蔓相似的臉,忽地一把推開她,“我沒有!我沒!”
“趙小姐,還是由我來給你解惑,一年前我與你爹曾賭過倘若大事發生趙店主可願信他所說的話,我賭信,你爹賭的不信,賭注便是——你娘的全部修為。”
顧聲譏笑,“你可知,這賭注還是你爹自己定的,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顧聲并不認真,隻想随便定個無關緊要的賭注,誰知當時這位趙店主鬼使神差來了句,“那我便賭我妻子全部修為,也隻有她修為散盡才可能聽我信我依靠我吧。”
趙姝聞言,目光渙散,乏力跪倒在地,“爹,你不是和我說,千萬不能和顧聲打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