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林淮叙一邊搖頭一邊回應她。
然後把自己手上的報告遞給她,下意識的垂了眼睛。
“上午去做了腺體檢查,醫生說标記帶來的信息素水平浮動已經完全穩定了,接下來也不再需要alpha信息素的補充,所以我回來收拾一下東西。”
他這話頭來的突然,以至于江明疏毫無思想準備。
反應過來江明疏手上力氣便重了點,忍着沒有瞬間沉下臉來。
“檢查?”她試圖緩聲問,可聲線依舊崩得有些緊。
“對,不過後續的标記清除手術不會很快,需要前後盡量長時間的避開情期,大概是兩三個月之後。”
雖然标記清楚手術已經足夠成熟,但根據個人體質不同,也會有相應的一些風險。
避開情期,後續恢複也要盡量少的使用腺體,能夠一定程度上規避。
林淮叙開口解釋,手腕被抓的有些痛了,他下意識的蹙眉晃了晃,江明疏才松了手。
她神情淡了些,抿着唇,好一會兒才笑一聲開口。
“這麼急啊?其實我接下來都沒事,叙哥完全可以在我這兒養一養,而且賠償哥也還沒和我談過呢…”
“手術…我到時候肯定也是要陪着你的。”
“這麼突然的要走,哥在我這兒待的不舒服嗎?”江明疏道。
“…沒有,隻是确實不需要信息素了。”林淮叙面無表情,指尖在掌心掐出彎彎的月牙痕迹。
“而且我接下來就會進組,大概要拍六個月左右,本來也到了快出發的日子。”
“賠償…也不急,以後再談吧…”
林淮叙側身示意陳蘋行李箱在屋内,直到對方拖着行李箱走出來,兩個人準備離開。
江明疏才發現,林淮叙竟然早上就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
所以他今天早上就決定好要走了。
還說什麼…會回來…
江明疏隻覺得一股氣直沖腦袋,幾乎立刻就想把omega抱回卧室,然後好好問問他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卻又不得不咬着牙忍住,輕聲應好,穿好規矩的皮囊。
“叙哥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在人邁出門的前一秒,江明疏匆匆道。
江明疏進了卧室,回來後往林淮叙手裡塞了一張卡。
“密碼寫在背面,裡面是現在我所有的積蓄,後續也還會賺的,都會打進去,都給叙哥了。”
“房子加上這套一共三套,到時候也都公正轉給你…”
江明疏冷着臉語速很快,林淮叙甚至連消化都需要一會兒。
反應過來就想把卡還回去,皺着眉頭想說自己不需要。
可他不要,江明疏也要給。
他還沒來得還回去呢,江明疏就彎着眼睛懶洋洋笑了下:“有什麼需要随時再找我啊叙哥。”
門重新被關好,徹底隔絕開兩片天地。
林淮叙捏着卡再敲門喊她,江明疏就不應了,擺明了不會再收回去。
一邊的陳蘋隐約覺的,空氣裡兩人的情緒仿佛都有些不對勁。
屋裡的江明疏轉過身去就崩了,情緒一下子上頭差點就沒收住。
委屈急躁加一點氣,原地轉了兩圈,眼眶一下子就紅到了底,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
應勝的酒吧二樓,除了單向玻璃的包廂,也有特意給她隔出一小片私人面積。
不算小,燈光昏暗一點再帶個帽子,隔着距離也看不清模樣。
酒單上有的江明疏要了個遍,應勝到的時候,桌面上已經擺了一排的空酒杯。
“天……”
應勝套着做舊的皮外套,整個人一身黑,脖子上還有一條窄窄細細的皮項圈,看着有些拽。
走近坐在她旁邊,面上一臉震驚:“你這是怎麼回事,失戀了?!”
不僅如此,調酒師竟還在不停的往這送……
兩個從小學就是發小,也沒人能比應勝更了解江明疏了。
可就算是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江明疏這種借酒澆愁的架勢。
平時最多一兩杯頂天了,她本來也不愛喝這玩意。
不然也不會酒吧開了這麼久,除了開業當天慶祝,才頭一次來光顧。
江明疏沒說話,難受勁過去一點,腦袋輕飄飄的,再想起林淮叙好像就不那麼心煩意亂了。
酒杯又重重放下一個,聲音大的感覺立馬就會碎。
“哎呦祖宗,我這兒二樓的酒杯每個都很貴的…”應勝心疼的龇牙咧嘴,連忙把酒杯往旁邊挪一挪摸一摸。
“不是到底誰惹你了?難不成江郎才盡了,你新專輯不是差不多了嗎?”
江明疏暼她一眼,又皺起眉,像是剛想起來。
“之前不是有個高中小孩追你?你答應了?”她喑啞拖着調子問。
“那能答應?!剛成年一小屁孩呢,腺體都沒發育好還學别人談戀愛,他進酒吧都要查身份證!”
江明疏臉更黑了…
“不是…你不會真失戀了吧,怎麼問這個?”應勝咂摸出一點不對味,再看過去一臉看不法分子的猶疑。
“你不會是看上年紀這麼小的了吧?!江明疏這可不行!這不道德!!”
江明疏捂了捂耳朵,嫌她吵,好半天才開腔。
“失戀…應該算不上,人家大概從頭到尾就沒看上過我…”
說到底,林淮叙是誰?
貼身看了幾天,信息素聞多了,還真把他當omega了?
可剛悄悄動了心就一刀幹脆利落的斬下來,對于alpha也有些過分的殘忍。
明明昨天還乖乖窩在她懷裡…
今天就突然要劃清界限。
江明疏又一酒杯重重落下,混沌的眸光裡片刻幽深。
不可能,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