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還聽宋家姑娘和縣城有名的地主大家齊家有姻親,齊家接親那會兒,弄得宋家所在的七裡屯好不熱鬧,他遠在鎮子都聽說了。
怎麼同是宋家的姑娘,沒跟着水漲船高,反而低嫁給了一個破落的農戶。
許鏡雖是穿戴整齊,長得清俊,但穿着的麻衣上有不少補丁,怎麼看也不是出自家境殷實的人家。
見于大夫盯着自己不出聲,許鏡皺起眉頭,又問:“怎麼了,大夫?我媳婦兒的病可能治好?”
她不是很喜歡于大夫打量自己的目光,裡面探究太甚。
于大夫回過神,又瞧了眼默不作聲的宋漁,捋着胡須,斟酌開口道:“貴夫人身子弱,有些勞累過度,天熱反而還受凍,外熱内寒。老夫開些藥,治療普通的風寒不成問題……”
“大夫,我在外都聽到您和我媳婦兒說的話了,若是有機會,我定會帶她去府城找更好的大夫給她治病。”
許鏡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宋漁,打斷于大夫客套的說辭:“麻煩大夫,這次先拿好藥,先給她将外浮的病治了,銀錢方面,我會想法子。”
許鏡正和于大夫說着話,本來還垂眸低首的宋漁,聽到這話,悄然擡首,忍不住去打量說話的許鏡。
她睫毛微動,明麗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和若有所思。
這些日子來,許鏡的确變了不少。
但許鏡說要帶她去府城看病,她着實無法相信,畢竟他們不是真夫妻,也就比不相熟的陌生人,好上一些,她又憑什麼花錢帶她去府城那樣的地方看病呢。
“你是個有心的,但治普通風寒,也花不了什麼錢,倒是貴夫人養身子的藥,若是用上好藥,混些人參都不為過。”
許鏡懂了于大夫的潛在之意,現在的她,買不起給宋漁養身子的好藥。
一旁的宋漁聽不下去了,輕聲開口道:“于大夫,先照往日的藥方子來吧,我,我家郎君也是想治好我的病,但家裡着實不易。”
“好,你家郎君有心,不過你的藥要再添幾味藥,會讓你身子好些,小哥,這沒事吧?”
後面的話,于大夫顯然是對許鏡說的。
“大夫,按照您的開法來。”
許鏡搶在宋漁開口前,笑着說道。
雖是添了些藥,但比起之前宋漁吃的藥,也貴不了多少,三濟藥下來,兩三百文。
宋漁自是按照平時的藥錢帶的,沒有那麼多。
許鏡拿着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錢,給她添補上。
從百草堂離開,許鏡身上一兩碎銀加零散五六個銅闆。
宋漁咬唇,對許鏡道:“回去,我會把錢還給你。”
許鏡對此早有所料,面對她站定,凝視她的眼眸,認真笑着說道:“你就當我想你早些好,一點善意吧,不必擔心我别有想法。”
或是許鏡攝來的眼神,宛若天上星辰,過于明亮,宋漁不自在别開視線,垂眸。
她倔強微側臉,秀頸修長纖白:“我會把錢還你。”
許鏡看了她兩眼,不置可否。
把賣藥、買藥的大頭解決後,許鏡打算先到集市,先将背簍裡的雞賣了。
至于宋漁,說是要去雜貨店買些零碎。
許鏡有些擔心,但覺得宋漁這麼大人了,應該出不了事兒,囑咐她注意安全。
賣完兩隻山雞,又進賬九十四文。
許鏡揣着熱乎的錢,去到鐵匠鋪,一番和店家讨價還價,拿到一張九百五十文,性質還不錯的長弓,外搭四十支箭。
如果不是時間和條件不允許,許鏡更想自己購買弓弦,找木料來制作。
畢竟在末世那會兒,制作弓弩,她可是手到擒來。
除了弓箭外,許鏡還購買了捕獵網和火折子。
至于狩獵袋,狩獵刀,驅蚊香一類必備用品。
她囊中羞澀,實在買不起,将就用布袋和柴刀頂替。
這一來一回,剛賺到的一兩多銀子,許鏡就又隻剩下三十來個銅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