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錢氏出來!你怎麼教的小輩!拿弓箭射人腿!我可憐的二狗呦——”
人未到,聲先到。
林婆子尖銳的聲音,跟公雞打鳴似的,刺得人耳膜生疼。
王二狗他娘林婆子帶着一行人,氣勢洶洶打上門。
許家門沒關,大喇喇敞開,就跟開門迎客似的。
不過迎的不是正經客人,而是惡客。
“哪裡來的惡婆子,大早上到人門前亂吠。”
許鏡已下屋頂,抱臂站在院裡,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嘴裡吐出的話,卻是毫不客氣。
走在人群最中心的林婆子,一步率先跨進許家院子,拍着大腿就開始叫喚。
“好你個許鏡,射傷我兒子還不算,還不敬長輩,沒天理啊,老天爺,咋沒劈死這個挨千刀的!”
林婆子的話引得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
“嘶,看王二狗一瘸一拐的,原來是腿被射傷了,許鏡真敢射傷人?”
“王二狗腿傷了,我信,不過王二狗平時那德行,被人打了也正常,但是射傷人就過分了。”
“是哩,要是大夫沒治好,容易落下病根,拿弓箭射人,着實過了一些。”
“也不能聽王二狗的一面之詞吧,他們幾個經常在村裡偷雞摸狗的,要我說,鏡兒哥射得
好哩!免得這幾個二溜子,在村裡不幹好事兒。”
……
“你是長輩麼?真是好笑,”許鏡懶得和林婆子扯,幹脆先發制人,“我要是做出欺負人
姑娘家的事兒,我可沒臉上人家門找事兒,畢竟被人打一頓都是輕的。”
她目光落到人群中的王二狗身上,似笑非笑:“你說是吧,王二狗?”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拿弓箭傷人!”王二狗拒不承認,還倒打一耙,“嗚嗚嗚,我的腿
阿,我腿給你射廢了,賠錢!必須賠五兩銀子!”
“大家夥看看,我的傷還明明白白擱在這兒呢,許鏡還想抵賴,以後要是你們誰惹了她不高興,她恐怕也要拿箭射你們!”
“這事兒,翔子幾個也能作證,他們也被許鏡射傷了,好歹毒阿!”
說着,王二狗還招呼他身後那兩個一瘸一拐的人。
其餘兩人也哀嚎着,說是許鏡射傷了他們,要許鏡賠錢。
“你放屁!王二狗别以為你們人多,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問問我們哥兒幾個答不答應!”
人群被分開,陸家三兄弟帶着陸母朝許家院子來。
之前許鏡瞧着有惡客上門,就把事兒告知了陸明河和陸英。
陸明河當時臉就黑了,顯然他也知曉昨天的事兒,轉身就去家裡找陸家兩兄弟,順便把陸英帶回去。
這事兒明面上,陸英和宋漁不好參合。
宋漁好一些,畢竟是許鏡明面上的媳婦兒,陸英還未嫁,是個小姑娘,名聲上更為敏感。
這種破事,哪怕是到了前世的藍星,也是容易女方吃虧。
許鏡幹脆也讓宋漁回屋去了,這事兒交給她就行。
至于許奶,許鏡壓根就沒想通知她這事兒,因為修屋頂,屋子裡容易落灰,她早早去水生家找老姐妹水生奶納鞋底去了。
陸家三兄弟面露猙獰,特别是陸家老大陸明海是個一米九的壯漢,跟座小山似的,氣勢駭人,肩膀都有王二狗小細狗兩個寬。
王二狗看見氣勢洶洶的陸家三兄弟,瞬間就慫了,下意識躲到他老娘後面。
王二狗怕陸家三兄弟,林婆子可不怕。
她往前一步,叉着腰,下巴一擡,斜着眼望陸家三兄弟。
“咋滴?!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幾個還想打我家二狗阿!”
“王大滿,王小滿!有人要打你們小弟,還不出來護着!”
林老婆子尖銳的嗓音一喊,她身後站着的王家兩兄弟,兇神惡煞就站了出來,護住他們老娘和小弟。
王家兩兄弟個頭也不小,雖比不得陸家老大,但也是一米八幾的魁梧漢子,難怪能護着王二狗一個地痞無賴,在村裡橫行霸道。
場上氣氛一時間僵住。
雙方都有拳腳好手,不是好相與的。
許鏡輕笑一聲,此刻在場上就格外突兀。
“我算知道了,惡人先告狀,連拿帶訛是這麼個回事兒。”
“話我就擱這兒,王二狗你們别想從我這裡訛到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