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調整兩下背簍,将手裡的蘑菇和藥草都給丢進去。他搓搓手,繼續往前走去。
臨近過冬,山上的食物愈發難尋,但再難尋都得好好翻找一番,總不能餓着肚子挺過寒冬。
又走出幾步,一陣風過,雲離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攏緊單薄的外衣,再度往掌心呵上兩口熱氣。
咻。
一隻野兔忽然穿行而過,驚得他趕忙停住動作,改摸出幾枚鐵蒺藜,小心翼翼地循着野兔消失的方向靠近。
要是能抓到這隻兔子,起碼能加好幾頓的餐。他心想。
雲離屏息靜氣,放輕腳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繼續探尋可疑的活物。
就在這時,他隐約感覺到一股不帶好意的視線,嘗試着尋找,依稀在樹叢前望見熟悉的皮毛。
狼。
雲離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慢慢蹲下,探查敵狼情況,觀察稍許,确定是匹孤狼,而且與自己的距離不算太遠。
頓時整個人徹底靜止下來,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咻咻咻。
就在這時,草叢間又發出響動,是先前那隻野兔,它正以迅雷之勢飛速向前,就在不遠處,那匹眼神銳利的狼和躲在暗處的雲離皆蓄勢待發。
跑了一小段路,野兔像是覺察到危險,一下子停住腳步,躲進草叢。
雲離探頭去看,不想就是這麼一擡頭,與上方盤旋在樹桠的蛇打了個照面。
還是毒蛇。
隻見那蛇開始蜿蜒而下,雖說無腳,挪動速度卻很快,眼見就要伸到雲離這兒。
情急之下,雲離丢出手中的鐵蒺藜,不想因着緊張和害怕,飛出的三枚鐵蒺藜隻有一枚砸中那蛇,更要命的是,落地的那兩枚鐵蒺藜還驚動了狼和兔。
雲離:“……”
天殺的,要人命了!
他在心裡喊了這麼一句,見那蛇越靠越近,直接拽下背簍往它頭上一掄,整條蛇被掄到地上。
見狀,雲離抄起手裡的小鋤頭把它砸暈,正想着去看另外的情況,忽覺一陣勁風襲來,擡眼一看,那頭孤狼離他不過咫尺之間,眼裡閃着精光。
雲離下意識去摸鐵蒺藜,卻發現剛才丢出去那三枚是最後的數量,遂轉捏緊手裡的鋤頭,腦袋裡閃過各種可能會出現的畫面。
“我不怕你,大不了同歸于盡。”雲離猛吸一口氣,更用力地握牢鋤頭。
那匹狼不知能不能聽懂人話,動作略微遲緩一下,但很快的,整個身子朝雲離撲來,雲離立馬抄起背簍當作盾牌。
嘭。
狼應聲倒下。
雲離傻愣半晌,納悶自己的背簍應當沒有這麼強的威力,定睛一看,就見那匹狼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而在它身上壓着一個人。
雲離急忙過去查看,又是探鼻息,又是檢查脈搏,得出的結論是半死不活。
想到什麼,他環顧四周,順道擡頭看了一眼天,照剛才的架勢,這人似乎真就是從天而降的,好神奇。
雲離敲敲腦袋,暗罵自己這時候還管什麼神不神奇,先救人才是。
思至此,雲離将人扶起,送到一邊樹下,又把之前那條毒蛇徹底敲死丢進背簍,琢磨半天,先刨個坑把狼屍埋進去,晚些時候再來取。接着,再去檢查一回樹下青年的現狀,撐扶着他慢慢下山。
好在他的小屋就在山腳不遠處,不然就這青年的重量,再壓一會兒,隻怕能倒下一雙。
安頓好青年,雲離趕忙出門,往距離這兒一裡的另個木屋趕去,敲門沒多久,從裡頭鑽出個圓溜溜的小腦袋。
“阿離哥哥,你怎麼來了?”小童欣喜地開口,“是來給我送好吃的嗎?”
雲離道:“我摘了點野果,等會兒分你。婆婆在嗎?”
“在的。”
正說着,屋裡傳來聲音,問起來人是誰,小童忙說是阿離哥哥。
“婆婆,救命!”
被他們稱為婆婆的老婦人自裡屋走出,拄拐靠近,見雲離面色焦急,問出了什麼事。
“我在山上撿了個人回來,看着不大好,您快來瞧瞧罷。”
栀婆婆道:“福娃,帶上藥箱,鎖好門跟上來。”
“好。”
在栀婆婆診斷期間,雲離分了福娃兩個自己洗好的野果,福娃啃下一大口紅脆果,問起來龍去脈,這恰是婆婆也想了解的。
雲離餘驚未定,努力整理好思緒,把自己前不久的經曆說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修仙的人嗎?”福娃好奇發問,又咬下一口果子。
雲離道:“可我們這裡鄰近魔界,修仙的人怎麼會忽然跑到這裡來?”
“修仙的人天天說什麼除魔衛道,維護天下太平,可能是來趕走魔族的。隻不過嘛……”福娃看一眼床上那個出氣多進氣少的男人,“看上去結果好像沒那麼好。”
“可不好亂說話。”雲離勸阻。
又過去小半刻,婆婆出聲招人,雲離趕忙過去,詢問結果。
“好幾處緻命傷,好在沒有傷及肺腑,好生用藥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