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啊了一聲，很快點頭。

“為什麼？”

“這……這大概是習俗罷，好歹是迎新年。”雲離想了想，繼續道，“要不我明天拿點小魚幹出來？之前看你還挺喜歡吃。”

“吃起來會讓嘴巴疼的那種？”

疼，但又莫名很過瘾。這種感覺他非常喜歡。

“跟魚幹無關，是香料。嚴格來說是辣，但醫書上寫過，辣算是一種痛覺，你說奇不奇怪，酸甜鹹苦為什麼不是？”

“不知道。”藤蒼老實回應，繼而向他确認，“明天真做那個？”

雲離認真點頭，藤蒼咂摸兩下，也點了點頭。

“沒事了。”

說着，藤蒼就着最後一勺雞蛋羹和兩塊煎豆腐，把碗裡還剩一半的米飯吃完。

吃了個半飽，藤蒼悠哉地跟随雲離進廚房，雲離洗碗的時候，他就在周邊轉來轉去，偶爾還幹點活。

“你說，要是哪天你家裡人看到你在我這兒做這些事，會不會直接氣得來揍我？”

藤蒼正在按照罐子大小和寬窄重新排列順序，回了句不知道。

“算算時間，你到我這兒得快半個月了，有想起點什麼嗎？”

“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

藤蒼還在專心排罐子，随口而出，“很少很少，非常少，跟這顆豆子一樣。”

雲離擡眼看去，思索須臾，回道：“明天早上想喝豆漿麼？”

“嗯？”

“想喝嗎？”

“嗯。”

“那我再蒸點山薯和饅頭，可以嗎？”

藤蒼點頭。

雲離跟着點頭，“有菜單在，我就好做飯，不然每天都在想吃什麼實在太累。”

說着，他抹幹淨碗筷上的水，逐一放回竹架子，又走去藤蒼那兒，拿過黃豆泡上。

“我這兩天一直在想一件事。”離開時，藤蒼忽然開口。

雲離茫然望他，“什麼事？”

“那頭狼。”

“然後呢？有想到什麼嗎？”

“我在想，會不會與我有關？”

雲離疑惑，下意識用眼神打量着他，“是你操縱的它？”

“不知道。”

“要不等開春之後，我再進山找找，沒準兒能找到答案。”

藤蒼道：“微乎其微。此人有這樣大的本事，又如何能讓你發現馬腳？極可能早就毀屍滅迹。”

“你認為那個人是沖你來的？”

“不清楚，但總覺得是敵非友。”

雲離斟酌着，經過些時候開口，“無非兩個可能，修仙者與魔族。如果是後者，隻怕會是個大麻煩，總不會是魔尊罷？”

藤蒼又一次對這個稱呼有所感觸，誠實相告。

“這沒什麼，你當初應該就是被魔族的人抓去給他煉藥的，對這個稱呼有印象完全正常。能想起更細節的東西嗎？”

藤蒼垂眼思索，“我似乎聽過有人喊出過這個字眼。”

雲離：“！！！”

“你見過他？”

藤蒼搖頭，“我不清楚，現在隻有聲音，沒有人影。”

“如果感到難受就不要想了，身體要緊。”

雖然雲離心裡是真挺想知道更具體的内容，好盤出自己需要的信息，隻是他更在意藤蒼的身子，畢竟擁有一副健康強壯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藤蒼道：“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什麼？”

“沒有就算了。”說完，他顧自走遠。

雲離快步追上他，說道：“我也有過這種懷疑，隻是如果假設為真，他們又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你？是因為你的體質異于常人，能促進魔尊修煉？”

不然，自己實在想不通緣由，總不能是魔尊看上他了罷？

好像……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藤蒼注意到雲離投在自己臉上的眼神，不禁蹙眉，“什麼事？”

“你會喜歡男子嗎？”

“問這個幹什麼？”

“你先回答我。”

“不會。”他回得斬釘截鐵。

即便雲離事先做過心理準備，且刻意引導自己的思維前往魔族與眼前人的恩怨上，可在聽到對方的回答時，心裡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幾許難過。

藤蒼一心困惑，沒發覺到雲離的情緒變化，重複一回自己之前的問題。

“沒事，就是随便問問。”雲離平複好心情，擡眼回他。

“你這個問題很奇怪，是認為我跟那個魔尊有什麼貓膩？”

“啊？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雲離直擺手，對上對面灼灼目光，頓時有些心虛，“好吧，我承認我在胡思亂想。”

“我想，”藤蒼認真地思考着，“我應該不喜歡他。”

“為什麼？”

雲離說完就想敲自己腦袋，哪有修仙者會喜歡魔族的，豈不是亂套了？

藤蒼還在轉腦筋，等了好久才做出回複，“在聽到這個稱呼時，我心裡非常抵觸。”

“難道是他對你動手動腳過？”

“不，應該沒有。我的感知不會騙人。隻是純粹抵觸。暫不明理由。”

雲離眨巴幾下眼睛，心裡對身前人的好感又上升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