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謝柏甯沒開燈,走到桌前拿過吹風機插到床頭插座,“我給你吹。”
“真不用了,謝哥。”
“聽話,不吹頭發容易頭疼,還有偏癱。”
“開空調了。”
“那也不行。”謝柏甯不理會江決的拒絕,直接吹了起來。
江決的發絲很軟,手從發根穿過無端有些纏綿,謝柏甯對着江決腦袋上的發旋心裡唾棄自己,這種時候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真是沒救了。
吹完頭發,謝柏甯沒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等江決蓋好被子,謝柏甯起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床上的人突然出聲,“謝哥,你想紅嗎?”
“什麼?”謝柏甯有些詫異的回頭。
“我說,你想不想紅。”江決一字一句,像是下定決心後的詢問。
“當然想啊。”謝柏甯笑了笑,“怎麼了?”
“我會努力配合你,你一定會紅的。”江決聲音低沉,帶着某種笃定。
謝柏甯以為他說的是戲,鼓勵道,“你演技很好,我也不拖後腿,我倆可以争取一起上桌。”
江決笑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謝柏甯拉開門,又忍不住囑咐道,“小決,别想太多,也别給自己太多壓力,早點休息。”
“好。”
謝柏甯輕輕掩上門回了房間。
“趙森,他也在名單上?”李白松抿了一口茶,他胳膊彎曲架在沙發邊沿,掌心撐着後腦勺,整個人歪在沙發上,眼睛盯着電腦屏幕上那幾個黃色底紋的表格。
“嗯。”李白烨漫不經心的敲了幾下,鍵盤聲随着他的動作響起。
“他跟你快十年了吧,是犯什麼事了嗎,為什麼要辭退他?”
“沒,”李白烨微微皺眉,聲音帶着厭惡,“不能創造價值,留着沒用,還想仗着之前對我的小恩小惠拿捏我,裁員已經是我能想出來趕他走最體面的方式了”
李白烨每多說一個字,李白松的心就沉一分。
“這樣,那是該趕他走。”李白松聲音滞澀,将腿邊的劇本合上,“那個,我先去睡了。”
“嗯”李白烨頭也沒擡,等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才後知後覺李白松可能解讀出了其他的意思。
要解釋嗎?算了吧,他重新看向電腦。
他雖然不會趕李白松走,但也希望他能自覺離開,感情這事勉強不來。
李白烨盯着電腦,卻發現上面的字越來越看不進去,困了嗎,他摘下眼睛,曲起指關節的揉了揉眉心。
甘肅對雪的贈予很慷慨,隻一個晚上,街道上鋪了厚厚一層。
謝柏甯端着杯咖啡透過窗戶往下看。
銀裝素裹,滿城清白。
路上車輛很少,有種靜谧的安逸,安全起見,劇組放了半天假,在街道上的雪沒化開前不用開工。
謝柏甯将咖啡放到飄窗前的小桌上,陽光透過玻璃沒有溫度的落在桌面,謝柏甯伸了個懶腰後撐着窗台看雪景。
如果北方孩子的執念是煙雨江南,那南方孩子的執念就是朔雪千山。
咚咚咚
謝柏甯起身開門,江決拎着包子和豆漿站在門口,眼皮稍微有點腫。
“李哥買了早餐,他和王姐、劉哥一早下去堆雪人了。”
“堆雪人?”謝柏甯接過早餐,想起早上好像迷迷糊糊間有人敲門,他還以為是夢呢,原來不是,“你不去?”
“不想去。”江決笑着搖搖頭,“我先回房間了。”
謝柏甯嗯了一聲,咬了一大口包子,等對面的房門要掩上時忍不住道,“江決,陪我去呗。”
“什麼?”江決拉開門。
謝柏甯喝了口豆漿,“我也想堆雪人。”
“李哥他們在下面。”
“他們堆他們的,我倆堆我倆的,你要忙什麼嗎?”謝柏甯眨眨眼,“如果你忙就算了。”
“不忙什麼。”
“那就陪我嘛。”謝柏甯勾起唇角,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就這樣,我馬上吃完。”
落雪過後,空氣清寒。
公園廣場,謝柏甯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江決,我們要堆一個大雪人,要比李哥他們堆得那個更大!有沒有信心!”
“有。”
“沒有氣勢,你要大聲一點,”謝柏甯清清嗓子,直視前方,目光堅毅,對着空氣喊道,“有!怎麼樣?”
“......”
“媽媽,那個哥哥好傻啊。”
“噓,亂說什麼。”旁邊婦人在小男孩的背上拍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拉着小孩胳膊快速走遠了。
沒禮貌!謝柏甯猛地湊到江決面前,一臉受傷,“你也覺得我很傻嗎?”
“沒有,很可愛。”江決點點頭。
“我信你,那我們開始吧。”謝柏甯摸了摸羽絨服口袋裡的卡,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