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朋友好不好。”
謝柏甯語氣無奈,反手在江決背上拍了拍,心裡卻為那一句類似于宣誓主權的“是愛人不是弟弟”泛起隐秘的雀躍,隻覺得手腳動作都忍不住拘束起來。
蔣祝津靠着牆開始看戲。
江決對此毫無察覺,隻将身體微微拉開距離,兩手滑到謝柏甯手腕虛虛握住,一臉幽怨的追問道,“那你說我和趙安誰更重要。”
江決掌心溫熱,手腕的皮膚像是麻了一樣,謝柏甯努力将注意力轉移到江決胸前衣服的logo上,故作随意道,“當然是你啊弟弟,在哥哥心裡沒人比你更重要。”
江決撇撇嘴,總算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說完捏起謝柏甯手裡的劇本另一邊,舉起來湊到眼前認真看了起來,另一隻手繼續握着謝柏甯手腕無意識的小幅度晃悠。
謝柏甯盡量控制着呼吸頻率,身體不自覺的繃緊,越來越僵硬。
“哎呀某人耳朵已經紅透了。”蔣祝津笑眯眯的對走過來的李白松道,“你說這兩人,怎麼這兩天越來越黏糊了,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謝柏甯以為是在說自己耳朵紅,朝着蔣祝津呲了呲牙,而後緊張的看了一眼江決,驚喜的發現江決的兩個耳朵竟然也紅透了,而江決接到目光,突然将腦袋埋在謝柏甯的肩上,笑的整個人一抖一抖的。
謝柏甯不知道江決在笑什麼,他僵着半邊身體也跟着笑,覺得自己快熟透了,頭發絲都要冒水蒸氣的那種。
李白松沒出聲,隻是側眸,怔怔的盯着兩人發起呆,神情說不清是豔羨還是落寞。
“沒事吧?”蔣祝津見不得他這幅樣子,歇了逗人的心思攬着李白松往外走,離着那倆笑的還沒緩過來的人越來越遠,直到出了門才停下腳步,這裡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偶爾出入外基本沒人,蔣祝津左右看了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啪嗒一聲點上。
李白松安靜的站在他身邊,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蔣祝津吐了一個煙圈,盯着遠處光秃秃的樹枝,沉吟了一下,“我和白烨高中就是同學,玩的算好的,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其實更牽挂你。”
李白松眨了眨眼,沒說話。
“剛開始我不知道他有兩個弟弟,總聽他吐槽他弟很高冷,每次回去都不理他,後來他家裡出了事,才知道他有兩個弟弟,他話少了,但總跟我說那個兇一點的弟弟内心很柔軟很敏感,也很可愛,說他以後要報答你的父母,要為你們兄弟撐起一半天,再後來你父母出了事,他每次抽空跟我喝酒,都歎氣,說他要是再強大一點你就不用改變自己了,說他想成為你的底氣,想讓你有讨厭誰就甩臉子的自由,字字句句都是對你的不舍,所以我覺得他其實很牽挂你。”蔣祝津兩指夾着煙,認真分析道。
李白松靜靜聽完,他相信蔣祝津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李白松嘲諷一笑,“那是你沒見他護着李白楊的樣子,而且,我要的是他喜歡我。”
“如果我說我就覺得他喜歡你呢?”蔣祝津抽了一口煙,淡淡道,“他的情緒幾乎都是因為你調動的,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李白松沒說話,盯着那根快要燃燒殆盡的煙頭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是這樣嗎,李白烨是不是也喜歡他,至于推開他隻是因為覺得愧對他的父母。
他好像被扔在荒漠久了的人,已經做好渴死的準備卻突然聽人說前面一汪泉水,明明不敢相信卻還是忍不住為此欣喜,忍不住想往前一步去看一看真假。
李白松捂住劇烈跳動的心髒,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撥通電話問個清楚,卻又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着急,不着急,既然李白烨的顧慮是自己的父母,那他就等回去後好好和哥哥面對面說清楚,說自己是真的動了心,不是不懂事。況且在他心裡,父母的意願并不重要,就算他們活着反對,他也不在乎。
他是個沖動的人,大概想通之後就開始計劃晚上回去要怎麼提起這個話題,但他沒沉浸在自己世界太久,因為隻有早早收工才能早點回去。
摁着焦躁的心将下午場的認真拍完,到晚上時李白松的心已經快要飛了,終于晚上的也結束了,于是經常晚走的導演今天唯一一次走的最早。
回到家,李白烨已經洗完澡,正在客廳看新聞,門嘀的一聲被推開,李白烨目不斜視的盯着電視,姿勢都沒換。
但今天回來的人比較奇怪,以往這人回來第一件事先是和他打個招呼,再随便扯幾句,怎麼今天一回來就鑽進了屋子,還神神秘秘的關上了門。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關門?李白烨忽略心裡那點微妙的不爽,甚至沒意識到關門其實很正常。
他靠着沙發換了個姿勢,想繼續看卻發現所有文字都像一串亂七八糟的符号一樣劃過腦袋,沒留下一點信息,李白烨皺了皺眉,突然将手裡的遙控器扔到側面的沙發上。
他拉着拖鞋起身,目光緊緊盯着那扇的門,剛邁出一步,門開了。
李白烨轉身走過去,拿起遙控器又躺了回去。
“哥哥,你現在有空嗎?”
“嗯。”
李白松側着頭擦頭發上的水,察覺李白烨好像心情不好,但他不想管,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我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