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決的衣服有點大,明明平時兩人站一起時沒有相差多少,但是穿上身才知道有多不一樣,一件長袖睡衣,謝柏甯甩了甩胳膊覺得自己能去唱戲,褲子也長了一點,快要拖地上了,謝柏甯幹脆蹲下将褲腳挽了起來。
吹風機剛才沒拿進來,謝柏甯簡單刮了一下地上的水,關上浴室門,江決正趴在床上。
“熠熠?”
“嗯?”江決揉了揉眼睛,“洗完了就睡吧,今天好困。”
“我先吹個頭發。”謝柏甯笑了笑,“下午飯還沒吃呢,你想吃什麼?我吹完頭發做。”
江決撈出手機,“這連鍋都沒有做什麼,點外賣吧。”
“買鍋,現在才六點,超市還沒關門,我們再去買些菜。”
“你有錢?那順便下樓給你定個房間。”
謝柏甯一時間陷入兩難境地,他糾結了一會算了今天先将就着吃吧,等明天到租的房子就好了,于是他一臉為難道,“……錢不夠,熠熠幫我也點一份吧,和你一樣的就行。”
“行。”江決垂着腦袋點了兩份羊血,關掉手機趴下了。
吹風機的聲音呼呼作響,江決閉上眼,在這樣吵的聲音裡竟然覺得很安心,甚至真的開始犯困,眯一會吧。
再次醒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江決剛睜開眼,鈴聲戛然而止,謝柏甯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安撫醒來的江決在腦袋上摸了摸。
“嗯嗯好。”北方方言大多接近普通話,謝柏甯基本能聽清,挂了電話謝柏甯随手拿起外套胡亂一套,将爬起的江決又按了回去。
“乖,我去拿。”
謝柏甯說話完全是下意識的,說完就出了門,獨留屋子裡的江決愣了半天,紅着臉将腦袋埋進被子裡。
羊湯鮮美羊血更嫩,就是太燙了,謝柏甯夾一塊得吹半天,旁邊的江決仿佛感知不到燙似的,随便吹口就咽了,看的謝柏甯直皺眉。
“熠熠,慢點吃,吃太熱的對食道不好。”
“不熱啊?”江決眨了眨眼睛,“我吹涼了。”
“就吹一口怎麼可能不燙。”謝柏甯一臉不信。
“真的,你嘗嘗。”江決夾起一筷子在湯裡轉了兩下,吹了吹遞到謝柏甯唇邊。
謝柏甯啟唇,将那塊羊血叼到嘴裡。
熱意瞬間放大辣意,舌尖一麻,謝柏甯猛地擡頭張開嘴對着空中哈氣。
“很燙嗎?”江決連忙起身,抽了兩張紙遞到謝柏甯唇邊,“别吃了吐出來。”
“沒事,”謝柏甯擺擺手,将嘴裡的胡亂嚼了嚼咽了下去。“還是有點燙,你多吹兩口我們吃飯不急。”
“好。”江決擦了擦謝柏甯碗邊的油漬,他是真覺得能接受才吃的,不過慢點吃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燙到謝柏甯,他有點愧疚。
“讓你稍微涼點吃沒讓你等冷了吃。”謝柏甯歎了口氣。
“吃飽了。”江決放下筷子,準備收拾。
“哎不,”謝柏甯一筷子橫在碗上,擡眼愠怒道:“你騙鬼呢,剛還撒歡吃呢我一嘗你就當即飽了?”
謝柏甯眯了眯眼,“所以你是嫌棄我,對嗎?”
“不是!”江決立馬反駁,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有些喪氣的癟起嘴。
“那為什麼不吃?”知道不是嫌棄自己,謝柏甯臉色好了很多,他将筷子伸進去一撈,好家夥,已經比自己剩的還多了,“江同志,浪費糧食是不對的,我講批判你。”
江決沉默着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吃完江決收拾完桌上,趴床上被子一卷就要睡覺。
謝柏甯拿着平闆進來,看了一眼床上團着的人,有些好笑,他從另一側上了床,湊到江決耳邊,“熠熠,剛吃完别睡,起來陪我看會紀錄片。”
江決眼睫顫了顫,腦袋往被子裡又縮了點。
嘶,不聽話。
謝柏甯将手裡的平闆放到一邊,俯身将被子裡的人剝了出來。
“熠熠,為什麼不開心啊。”從吃飯那會就很明顯了,如果不是嫌棄自己,謝柏甯實在想不明白江決到底怎麼了。
“沒有。”江決手背遮住眼睛,悶悶道
謝柏甯撐着腦袋,一下一下捏着江決的指尖,突然福至心靈,這個猜測有點大膽,謝柏甯換了個姿勢趴在江決身邊,将江決遮眼睛的那隻手拉了下來。
還好,沒哭。
江決看了他一眼就要換隻手,謝柏甯忙按住,兩手撐在江決兩側,有些遲疑道,“熠熠,是不是因為燙到我,所以你有點自責?”
“……沒有”江決眼神一閃,偏開頭不看謝柏甯。
還真是!
謝柏甯眼前一亮,放開江決大字型躺在床上悶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都說了沒有。”江決抿緊唇,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