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春雪闌和赤秋岚這樣的雙生子神獸,并不是不存在,隻是比較罕見。
不過這種雙生子一起成為神獸情況,多數還是發生在朱雀和鳳凰。
也不知是不是神在捏造這兩時候,開了小差還是怎的。
但赤秋岚這個鑽規則漏洞的方法,顧賢之也是沒想到還能這樣。
“那接過鎮守職責就哪都不能去,你後悔過嗎?”顧賢之看着那挂着笑容的青梅。
“當然,畢竟我以前很自由,隻不過現已主動接過責任,當上這南皇,再去後悔是不可能了,畢竟世上沒有後悔藥。”春雪闌低下頭,笑了下。
“所以我隻能多勸勸自己,勸自己不要任性,勸自己代替姐姐鎮守,是為了百姓們有個安穩生活,也為了讓以後出生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
說着,她轉過頭看向顧賢之,面上露出少女的羞澀:“而且現在還有你在,我對原本虛無缥缈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顧賢之怔住,他抿唇再張開:“可闌,假如我不愛你,又該怎麼辦。”
“你不愛我?”
“我是說……”
“你愛我隻是因為小時的約定?”
“我……”
顧賢之逃避與春雪闌對視,他盯着城樓下走動的人們:“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在得知自己命數之前,我真心愛過你,所以才會答應在以後成為輔佐你的大臣,答應做你的伴侶。”
“後來我明白自己活不過十八歲,在想要拒絕你時,你已經和岚離開,且了無音訊。”顧賢之抿唇,然後無奈笑了,“明明是在傷害你,我為什麼還要說這些理由,試圖減輕罪惡感。”
試圖挽救我們之間的友情。
“可你現在活下來了。”春雪闌看着顧賢之的側臉,明明對方在傷害自己,可她看到對方表露的悲傷,又忍不住心軟。
“是啊,我活下來了,我還與你和岚重逢了。”顧賢之仰起頭,他看到彎月挂于夜幕之上,伴随的星星也時不時閃爍。
“但父親留給我的身份與力量,雖然我有點逃避,但那還是讓我對讓人表達【愛】形成了一道障礙,而你和岚是這世上唯二記得過去的我,你也對我們年幼之間的約定保持如初那般的期待,我……”他閉上眼。
“我不想失去你們,也不想讓你失望,可我做不到愛你,因為每次想要表達愛意時,記起父親身份的我,總會質問自己為何要如此自私。”
他可以對所有人付出,但他做不到付出隻對一個人,因為父親的職責壓着他,他做不到那樣。
也因此,他覺得愛一個人也是私自的。
那愛一個人是自私的嗎?
兩人得不到答案,他們靜默無聲,而也在此時風吹起他們的長發與衣擺。
春雪闌回想最近兩次見到的黑日,觀察眼前這個在年幼時,幾乎是一碰就散的竹馬,她實在想不到這人是如何受的住那份力量。
“所以,當初假扮神明時的你所爆發的神力,不是向朔溯神借的?”她問。
“對,那都是父親留給我的……”
“哈哈……”
顧賢之聽見青梅在笑,他好奇看去,對方已經笑完,對他說:“林叔叔要是知道你用他當做欺騙我感情的借口,他會不會氣到複活來教訓你?”
對于春雪闌的話,他聳肩道:“那就等他用我……”
他還未說完,春雪闌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說這個。”春雪闌手在顫抖,她低着頭,“算我求你。”
顧賢之看不到春雪闌此刻的表情,他掰開春雪闌的手:“可在未來,這事一定會發生的,星象四獸根本無法代替神明維持這個世界。”
“那你就那麼盼着那天到來嗎!”
“我……”
“如果你不想再讓我失望的話,就閉嘴吧。”
顧賢之雖然想讓春雪闌接受現實,可對方已經表現得不願意,那也隻得順從。
“好。”他說。
之後他們兩個不再說話,看着下方熱鬧的明光城喝悶酒。
待他們喝完酒,下城樓走回内宮路上。
“你何時帶人離開南明?”路上春雪闌問他。
顧賢之回答:“明日。”
“不留在南明過新歲了嗎?”連續幾年的陪伴突然斷開,其實也讓春雪闌不适應。
顧賢之搖搖頭:“不了,而且我們現在情況很尴尬。”
“也是。”春雪闌并沒有感覺太尴尬,不過她覺得需要給顧賢之一段時間緩沖。
“回去的路上,需要我安排護衛送你一段路嗎?”她又問。
剛顧賢之搖頭拒絕:“不必了,我怕見到他們,又會想起今日這些尴尬事。”
“再者就是,我也有能力保護人,你莫要太小看我。”
他不喜歡被人當成弱者,總覺得這樣的自己一點都未成長。
春雪闌則說:“你現在這麼絕情嗎,連他人的擔心都拒絕。”
意識到自己方才态度不好,顧賢之連忙表示歉意:“抱歉,我……”
“如果你覺着不好意思,那就讓我安排護衛送你一程。”春雪闌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她不知為何,總覺得回去路上會不大安全。
“這事我不能退讓。”
朋友表現的态度強硬,讓春雪闌少見的生氣罵人:“你這頭犟驢,為什麼每次都把他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呃……”好友的突然暴怒,讓顧賢之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确在一些事上太過執着,就例如不想被别人當成弱小者。
春雪闌想來想去,最終都是在心中勸自己消消氣,畢竟這人要是能在這事上退讓,估鐵樹估計都開花了。
而且她還能偷偷安排,不過被這人揪出來,那就另說。
“罷了罷了,你現在想好該怎麼把這些事情告訴那狼崽子了沒?”她換個話題。
顧賢之今日沒找狼崽子,他腦海中浮現對方身影,撓撓頭。
“解釋什麼的,就在路上慢慢告訴他好了。”他如此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