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附近的山上冒出那麼多邪魔,甚至還有魅級,那鳳凰啄米啄傻了?!”
“哎哎哎,鹭哥,你先坐下,坐下。”
雲州靈隐山上的雲曦門的慶雲殿内,綠眼睛的狼族女子,嘴上勸說着那位龍族男子别生氣,身體把人從屋子中間推到椅子上坐下。
“瞧我師父人都平安回來,那邪魔指定是沒傷害到他,消消氣吧。”女子對龍族男子說。
那原形是黑龍的男子,對親近之人都十分關心,所以聽見親朋好友在路上遇到危險,便特别生氣。
顧賢之見自家徒弟煙清河,在給那龍族男子捏肩膀,試圖讓對方消氣,而他這個做師父,同時也是那件事的主要人員,便跟着一起勸說。
“行了淩鹭,那些邪魔都碰巧是剛到山上的,如果它們蟄伏時間長的話,闌肯定會用鴉羽告訴我,或者她早派人動手清理了,也不至于留着增加麻煩。”
解決那個魅級邪魔後不久,他在車上休息時,那兩個被派來偷偷跟着他的護衛告訴他,除了那魅級邪魔外還有一些魉級的。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王都附近為何會突然出現那麼多邪魔,而且調查結果都隻指向這群邪魔是餓壞了,再加上有個強大的同族,他們才壯膽子跑來王都附近想進食。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賢之瞧龍族男子還是像河豚那樣氣鼓鼓的,隻得多加些耐心勸人别生氣。
“再者就是,闌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用鴉羽看這個世界是否有異動啊,她畢竟還是南明的國君,那些文書多得要把書桌堆成山。”
他想來想去,隻得舉個對方清楚的例子:“你想想你大哥吧,回想他整日處理你母親撂下的擔子,還有沒有空閑時間幹别的?”
淩鹭是青鱗硯的六兒子,本體一條黑龍,而他聽顧賢之這麼舉例,便想起自己那代替母後處理政務的大哥。
他大哥自從被迫攝政後,便整日努力伏案書寫,就隻為了把堆成山的文書都清理掉。
但可惜那些文書隻多不少,而他大哥人都要因此瘋狂起來。
淩鹭這麼回想過後,突然覺得自己方才實在太沖動,太無禮,便老實道歉:“抱歉,是我太擔心你了。”
顧賢之知好友擔心自己,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原來我在你眼中那麼弱小嗎?”
被人瞧不起,他是有點小生氣。
不過他不依靠父親那股力量的話,真正實力的确比不上他的徒弟煙清河,和這位東離國的六皇子淩鹭。
煙清河放開淩鹭的肩膀,她解釋道:“主要在我印象中,師父你一直都在雲州教書,哪怕這身武術是你授予我,以及在後續到過邊境外,我也下意識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
她停頓一下,又繼續:“教書先生……”
顧賢之以前還在山上時,煙清河有空就會與之切磋。
雖然她通過那些切磋,知道自家師父功力不差,可其曾經一直教文字和術法方面的知識,給她留下了方才所說的印象。
而顧賢之聽聞,心中喃喃一句“原來是這樣”。
随之他嘴上說:“不過我現在從魅級的邪魔手中活下來,還帶着人平安回雲州,你們以後就莫要再小瞧我了。”
他明知道人家是擔心自己,可發現自己被小瞧後,還是忍不住想跟人強調自己沒那麼弱。
他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弱小姿态,他會感覺不到自己成長,也會感覺自己依舊是小時候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
無論人妖,上年紀的老人家都這樣愛逞強,煙清河曉得自己師父那好勝性子,她也就順從,再改變話題:“好好好,我們知道你不弱了,但這個就先不用再提,講講我師弟他該如何安排,如何?”
人家似乎在說自己,原本安靜傾聽的蕭重桦将耳朵豎直,認真聽關于自己的事情。
顧賢之看了眼旁邊低着頭,害羞不敢看人的狼崽子,他掩嘴回想這孩子的情況。
“重桦這情況有些特殊,留在家過久也隻學過木械那方面知識,流浪後就不用提,總之情況是屬于認字,但義務知識沒學過。”他想完之後,對煙清河說。
而煙清河也像顧賢之方才那樣,曲起食指抵在唇前,對于這種情況,她想完後詢問師父:“那這樣的話,師父要讓師弟去門内的義務講堂嗎?”
雖然這師弟來的突然,但身為師姐的她很快接受現實,順帶認真考慮對方如何安排。
顧賢之搖搖頭,他摸摸狼崽子的頭頂:“我不打算讓他去,山上的義務講堂隻教六年,但重桦今年已虛歲十三,從頭開始不合适,直接去六階又不如不去,所以還是我自己教他補完吧。”
雲州能有教九年義務知識的政策,是初代雲曦門掌門提出來的。
初代掌門提此建議,是他發現人類之前有這樣的教學政策,而他覺得雲州有那麼多教育資源,所以希望能夠恢複人類那樣的教學政策,讓妖族們都能學到點東西,不至于那麼愚昧無知。
後來這個提議被四國國君同意,在第二代掌門在任時期,就将第一個義務學堂設立在雲曦門。
雖然義務知識最初的學徒設立在雲曦門,但門内最主要的還是主攻法術與除魔。
也因此,雲曦門是唯一教如何除邪魔的學府,四國也會定時送人才來此地學習如何處理邪魔。
這些人才,要麼和門内弟子一起組成除魔小隊,要麼就是回本國成為教官,又或者去邊境。
這也讓作為掌門的煙清河很累,她除了門内事物外,還要管理雲州,而四國派來監督的使者也在山上辦公生活。
就因當了十幾年的掌門,讓原本活潑的煙清河都成熟穩重很多。
也讓現在的她在聽完師父的提議後,不會像以前那樣直接信任決定,而是下意識地先去思考是否合适。
煙清河觀察那個過于内向的小師弟,再想想師父剛才說的話,她點點頭:“的确,雖然我們妖族時間多,但看小師弟這樣的性子,無論去哪個都不大合适。”
山上義務知識講堂也就教六年,這六年就分成六階。
蕭重桦去最開始的一階,可能會因為年齡略大而被嘲笑,去中間或最後一階,那又不如不去。
“但這樣的話,師父你就得辛苦些了。”煙清河不知顧賢之這麼久沒教人,還能不能恢複之前狀态。
“阿清連這都不信我嗎,虧你還是我一手帶大的。”顧賢之壞心思又萌生出來,對于自己關系好的人,他總忍不住逗幾下。
“唉,看來是養了隻白眼狼啊,長大後就不知師父是誰了,還為别人捏肩膀。”他唉聲歎氣,揉揉身旁狼崽子的頭發,然後把人家也扯進來,“也不知重桦是否會步你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