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發人為了面子,清清嗓子:“咳咳,我們現在要去夜鹭峰取一把劍回來。”
夜鹭峰?
蕭重桦聽聞稍微耳熟的名字,他開始回想這地方是做什麼的。
他記着這地方是教人學劍術的來着。
四國送個來人才不僅學習法術,還要學會武術。
也因此,夜鹭峰那邊武器的數量與種類很多。
蕭重桦沒仔細逛過夜鹭峰,不過對于能摸到劍,他很興奮。
“那我們快些過去吧!”他迫不及待。
——
四國派來的人才也要學習防身之術,夜鹭峰又容納不下那麼多人,煙清河就把那些人才與門内弟子分開,兩日是四國派來的人才,兩日是門内的弟子,這樣輪流着來。
時間錯開之後,夜鹭峰才顯得不至于那麼擁擠。
今日來夜鹭峰練武的是北冥與東離派來的人,雖說他們是四國的人才,但也和學習除魔的弟子一樣,統一穿着雲曦門的紅白校服。
顧賢之領着蕭重桦穿過練武廣場,來到夜鹭閣内尋人要劍。
正巧夜鹭峰主還未換代,所以蛇族的夜鹭峰主在見到來者後,一眼認出那穿着綠袍的白發人是誰。
他起身來到屋中間,上下打量這毫無變化的白發人:“顧賢之,你不會是假的人類吧,怎容貌還跟幾年前一樣年輕。”
“老頭的樣子不好看,我就保持這副模樣了。”顧賢之也上下打量着夜鹭峰峰主,對方衣裳上有着祥雲花紋。
雲曦門代表雲州,所以門内有着職位的人,衣上都繡有代表雲州的祥雲花紋。
顧賢之前往南明前,門内職位都已換第四代人,而眼前這位夜鹭峰主卻還是第三代的人。
所以在見到對方還穿着祥雲花紋的衣裳後,顧賢之就不禁笑着問道:“江禾,你覺得下一代夜鹭峰主還會是你嗎?”
說起這個,平日吊兒郎當的夜鹭峰主就頭疼起來:“顧賢之,我們是老友叙舊,你别戳我痛點啊……”
夜鹭峰主的大徒弟對法術興趣高過武術,所以最後跑去當了術士。
而知道情況的顧賢之,在聽到那話後,忍不住笑了幾聲。
“算了,反正阿季他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過得開心,我連任也無所謂了。”夜鹭峰主歎口氣。
這話讓顧賢之愣了下,随後他快速恢複到正常狀态,講起來此的目的:“話說你們妖族這年紀的孩子,練劍時所拿的是木劍,還是鐵劍啊?”
畢竟是熟人,所以夜鹭峰主是知道顧賢之有徒弟這事的,他看了眼那半躲在熟人身後的狼崽子,然後說:“木劍對我們妖族來說太輕飄飄了,給他用鐵劍吧。”
“木劍太輕飄飄?”顧賢之不可置信。
夜鹭峰主想了下,還是沒告訴顧賢之,蕭重桦這年紀的孩子都可以輕松抱起對方這事:“你若不信的話,讓這孩子選,他肯定選鐵劍。”
顧賢之又看回蕭重桦,而狼崽子就如夜鹭峰主所想:“讓我用鐵劍吧。”
蕭重桦也感覺木劍太輕了,他覺得自己揮幾下就可能抓不穩,導緻手滑飛出去,所以還不如拿鐵劍。
白發人本想掙紮下,但想到既然狼崽子是妖族,且自願選鐵劍,他最終尊重對方的選擇。
“那好吧,就拜托你拿把鐵劍給我。”他輕歎一聲,對夜鹭峰主說道。
夜鹭峰主應了聲“行”,他喚屋内的徒弟去取劍過來。
屋内的羽族青年被夜鹭峰主呼喚,動身去隔壁取劍。
不過片刻,蕭重桦手中就拿着把帶鞘的普通鐵劍。
“沉嗎?”
對于顧賢之這個問題,蕭重桦搖搖頭回應。
夜鹭峰主盯着這師徒倆片刻,他突然提議道:“既然劍拿到了,你不如和這孩子到外邊過幾招,看他能不能拿住劍。”
“可他……”顧賢之剛說兩字,又快速改變注意,“行,就按你這麼說。”
“重桦,我們到外面過幾招。”說着,他轉身出門。
啊?
過招?
蕭重桦懷疑自己聽錯了,可看白發人走得毅然決然,他隻得跟上去。
他們到一處空地,夜鹭峰主拿着劍鞘在旁邊觀看,顧賢之凝聚出冰劍。
蕭重桦見白發人認真模樣,他緊張地握劍。
他看到白發人手中的冰劍凝聚而成,然後一道人影快速閃到自己面前,他連忙擡起鐵劍去抵擋。
叮當一聲,他成功接住那次攻擊。
“反應力不錯。”
狼崽子聽到白發人說這話,然後手上的壓力瞬間消失。
正當他想喘口氣,可白發人的下一次攻擊又來了。
他回擊不了,隻能認真起來去抵擋。
他連着擋下好幾次,但最後一次不知是他害怕導緻手心出汗,還是顧賢之攻擊太頻繁,他的劍脫手了。
冰劍抵着脖子,蕭重桦不敢咽口水。
“好了,顧賢之,你别把測試當做是真的對打。”觀看許久的夜鹭峰主也在此時開口。
顧賢之手中冰劍變成淺藍光點散去,他放下手:“這測試當然要認真些,不然我又怎知他适不适合練劍。”
“是這樣沒錯,但你這方才有點太過分了,若不是這狼崽反應快,你出的那幾招絕對能把他打挂彩。”夜鹭峰主皺着眉頭,他動身去把那被打飛的劍拿回來,收入鞘中。
“我以為你隻對煙清河那丫頭這樣,沒想到是對誰都一樣。”夜鹭峰主把劍還給狼崽子。
“當然,教這些我是不會心軟的。”顧賢之十分認真,“無論是重桦還是阿清,他們最終都會長大,在此之前,他們必須且至少學會一項獨立生存技術,而劍術于我而言,也是一項能表現獨立的技術,所以我不能含糊。”
蕭重桦本來對顧賢之方才的兇狠感到傷心,可聽完對方接下來的話後,他又矛盾起來。
“重桦,我是人類,我的時間并不多。”顧賢之走過來,他彎下腰撫摸對方頭發,“現在你還能依靠我,可未來就不一定了,因此我才會在教這些方面上狠心,因為我希望你能失去我這個依靠後,能獨立生存下去。”
身負父親力量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存活的時間有沒有增加。
如果他還是像人類那樣,即使靠靈力支撐,最多也隻能活到最長的一百二十歲的話,那他對蕭重桦的未來還是很焦慮的。
而且明明是他準許,又放縱蕭重桦依靠自己,現在卻又要讓其獨立起來。
無比的矛盾。
“原諒我吧……”顧賢之垂下眼睫,輕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