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靈石散發的光芒，顧賢之和蕭重桦看清這三面牆上雕刻的内容，而上面也的确如重溟所說，簡單寫有人龍二族的結盟交好。

“我的推測，就藏在這些雕刻壁畫之中，還請二位看看，從這之中出不對的地方。”重溟在二人觀看過程中，出聲提醒他們仔細觀察。

蕭重桦聽到提醒後，他抱着想幫助師父的心，更認真去觀察這些雕刻壁畫。

而最後他所得出的結果，隻有自己正前方那面壁畫有些異樣。

那面壁畫上有條浮雕龍，而龍的眼睛位置，有一個圓形凹陷。

蕭重桦不知該不該說，他轉頭去看師父。

“你找到異樣了？”師父發現他動靜，轉頭詢問。

蕭重桦猶豫幾下，随後看向眼前的牆說：“不大确定，我不知道這面壁畫上的那條龍眼睛的凹陷，是專門制造出來，還是雕刻圖紙本就是那樣。”

“啊，真沒想到蕭公子一下，就發現我想告訴你們的推測。”重溟舉起手中靈石，将那條浮雕龍的頭部照得清清楚楚，“此地是海中月的中心區，而蕭公子方才所指出這壁畫上的凹陷，正是盛放海中月的驅動能源之地。”

“至于能源是什麼，我想，隻有顧仙師最為清楚。”

蕭重桦頓感不妙，他連忙看向師父，卻見其面無表情地緩緩開口。

“我自然清楚海中月的能源是什麼，畢竟它是人類留下的最後奇迹，但也因為是人類時代的産物，所以此物能源像當時其他木械一樣，是用妖族體内的妖核，來作為驅動能源。”

将真相講出後，顧賢之耳朵立馬響起耳鳴。

雖隻剩鳴聲，但他還是如釋重負，呼出長氣。

——

即使現在沒了人類存在，新誕生的妖族，體内還是會有一枚天生的核心。

而因為有這枚核心的存在，妖族不需要像人類那樣，需要通過儀式來覺醒靈脈。

但也因為這枚核心，人類從驅趕妖族，變成用驅趕名義，來不斷捕殺妖族獲取啟動木械的能源。

顧賢之雖然在被人喚醒前，從來都沒下過山，但他從家人那兒聽說過妖核這些事。

他當然對同族創造出木械這項成果，而感到驕傲。

但用妖核作為能源核心，他也覺得的确違反人道。

因為取妖核，是得在妖族醒着時，剖開其的胸膛，然後從取出顔色不同，但大小一樣的圓形核心。

顧賢之自然沒做過這事，但他僅僅隻是知道，也感到了厭惡。

而他回想起在海廊時，那個滿心自豪為徒弟介紹海中月的自己，便控制不住地自嘲笑出聲。

雖說重溟已離開，但蕭重桦面對師父這突然的反應，還是吓了一跳。

“你難道不覺着好笑嗎。”顧賢之見徒弟這驚吓的反應，繼續自我嘲諷，“海中月于我這個人類而言，是值得驕傲的奇迹，但對你們妖族來說，卻是一種傷害。”

“我甚至讓曾經給你們帶來傷害的木械，繼續存在世間。”

其實妖核一事，蕭重桦也是在今日第一次知道。

他對人類用妖族核心來當能源這事感到震驚，想去追問師父到底是不是真。

結果師父方才親口承認，他心中感到了憤怒。

可在看到其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怒火又消失不見。

蕭重桦回想，然後說出個人感受：“我不知事情真假，也不知師父你為何選擇讓木械留存這世上，隻能說些我的個人認為。”

“我認為海中月誕生并不是錯誤，畢竟它真為海中妖族帶去了寶貴的光明，而至于如今木械一事，雖此物沒再像人類時代那樣用妖核作為能源，但即便隻用靈石驅動的木械，也為妖族帶來許多便利。”

“所以這兩件事雖說不好，但也不壞。”他最後得出這個結果。

哈，不好也不壞……

顧賢之心中嘟囔幾次這句話，随後他擡起眼，看着面前缺了妖核做眼睛的浮雕龍，歎聲氣：“我其實想過木械能源的秘密會被揭露，畢竟各地遺迹之中，或多或少殘存人類時代的木械。”

“但我從未想過會在這個時候揭露，一個需要大家團結的時候。”

他感到悲傷，而徒弟卻對他說：“可是師父，如今我們是因為修複海中月，才将那塵封的過去挖出，我覺着最終決定揭露木械能源一事的人，是東帝陛下。”

的确，如果東帝沒讓他們來修海中月的話，那木械能源一事，估計就能藏住更久了。

而想清楚此事是因東帝而起，顧賢之忍不住輕笑一聲：“哈，所以我才讨厭跟這些捉摸不透的掌權者接觸啊。”

蕭重桦見師父擺脫憂傷，也長舒一口氣。

但随之他聽見師父說：“既然已經知道問題出在何處，我們就回龍宮面見東帝吧。”

“不需要再排查零件問題了嗎？”蕭重桦聽聞，發出疑問。

顧賢之方才說話時就已轉身，他現在一隻腳都已邁出這個小房間。

而在聽徒弟的話後，他停頓住，沉思幾秒，然後回頭說：“重桦你是不是在不久前，說過自己運氣很好，且有時還能心想事成來着？”

蕭重桦不清楚師父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真誠老實地點頭回應。

接着他就聽到師父說：“那就拜托重桦你向自身好運祈禱，祈禱海中月隻是能源問題上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