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要叫煙清河?”
“因為新名字新生活,不過你若是不喜歡的話,其實可以用回原來的,我不強求。”
變成兩人居住的上招院的左側屋中,煙清河仰頭,望着身邊這個正在查看課文的白發人,她搖搖頭:“不,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隻是好奇名字有沒有含義。”
含義嗎……
呃,可他昨晚取名時……
顧賢之瞧着好奇的女孩,他不大好意思,撇過眼,撓撓臉頰說道:“呃,算是有含義吧,因為我希望你運氣好點……”
他昨晚上翻來覆去的想,就隻想到這個。
然後為了寫上去好看點且喊上去好聽點,便把這三字改成煙清河。
“運氣好……”煙清河嘴裡嘟囔着自己名字和運氣好,然後笑出聲。
顧賢之誤以為人是氣笑的,他慌慌張張說道:“對不起,我在取名方面上随父親,不懂取那些帶有深深含義的……”
“不,我很喜歡。”煙清河微笑,“我也希望我能運氣好。”
女孩笑容,白發人看得内疚。
他也在心中,怒斥自己為什麼會随父親的取名廢。
但腦海浮現已逝父親的笑臉時,他又弱弱地在心裡說聲抱歉。
開始矛盾的顧賢之思考飛快,若不是煙清河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教識字,他估計能出神一整天。
“咳咳,我去取下紙筆墨硯過來。”他說完就把東西拿過來,然後翻翻書本。
不過他本想先從簡單的字開始教,但他突然一想,選擇先交對方寫自己的名字。
“我先教你寫自己的名字,可以嗎?”畢竟是八歲的女孩,即便此地無其他人在,而自己也把人當求學的孩子,但顧賢之還是先求得人同意,再碰人家。
女孩到沒那麼想法,在他提問後,就點點頭順序。
而他清清嗓子,來到女孩身後,教其抓着筆,然後沾點墨水,在空白紙上寫下有點歪歪扭扭的“煙清河”三字。
“這就是我的名字?”煙清河第一次見自己的名字,她好奇又歡喜。
“嗯,煙雲的煙,清水的清,河流的河。”顧賢之放開女孩的手,坐回方才的位置上。
“阿清可以記住這幾個字,然後在識完字後,跟别的字一起練練怎麼寫。”他說。
煙清河抖抖耳朵,她看着這個眼簾微垂嘴角揚起,露出溫柔笑容的白發人,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阿清呀。”顧賢之以為是孩子不喜歡,他生出些慌張,“我覺得叫阿河不好聽,就喊阿清了。”
他見女孩不回答,小心翼翼地問:“你不喜歡嗎?”
女孩搖搖頭,她說:“我想你多喊喊這個名字。”
“我想隻做煙清河……”她又輕聲補充這句。
顧賢之聽見,他擡手猶豫下,最後摸摸煙清河頭頂:“人有過往才是完整的人,不過你不喜歡那些過去的話,也可以不要。”
“反正在我這呢,你就是煙清河,我的徒弟。”
狼族女孩抿唇,睜着大大的綠眼睛盯着白發人,而後她抓住對方的手,頭頂輕輕蹭蹭。
白發人本來對女孩這行為感到不知所措,但他知道對方是在表示喜歡,便忍住收回手的沖動。
“好啦,我們今天還有識字任務要完成,不要再開小差了哦。”他輕聲笑說道。
話落,聽話的狼族女孩快速坐好,等他開始講課。
他勾起嘴角,然後叫女孩翻開的課本,開始上課。
——
顧賢之教煙清河識字時,遇到有趣的字,他會在紙張寫下那個字的演變過程。
“雖說妖族有自己的文字,但實際上,妖族隻是将人類的簡化。”顧賢之說着話,用毛筆寫出“家”字的演變過程。
“阿清你瞧,這個字是不是和剛才學的一樣,沒有太大變化?”
煙清河看着紙上新寫下的字,她從起始看到如今的,發現的确如師父所說沒太大變化,點頭回應。
“這個字的起初含義又是什麼?”然後她又像方才那樣,去問師父這個字的最初意思。
顧賢之掩嘴回想,他講出“家”一字最初的意思。
他告訴煙清河,家其實是人住的屋子和養的家畜豬,因為有住處和有能力養豬,才有家。
“不過在後來文明發展,家有了更多含義。”顧賢之支着臉,耐心說着含義,“比如說代代繁衍而變成的家族,又或者是給在外奔波的人一個可回去的居處。”
煙清河認認真真聽完,她沉吟幾聲,随之歪頭盯着白發人:“那以後我學成在外面奔波,這裡還會是我能回來的居處嗎?”
“當然。”顧賢之笑吟吟,“無論走多遠,隻要你願意回來,我都會迎接你。”
煙清河抖抖耳朵,翠綠的雙目直勾勾地盯着白發人,片刻後她趴下在桌:“你是不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啊。”
突如其來的問題,顧賢之都愣了下。
他因為這句話,然後回想自己的家庭情況。
的确,他家很幸福,家人們相互愛着彼此,雖然有時要出遠門賺錢,但都會牽挂着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