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習過很多東西，所以他知道擁有神力者，隻有動用神力和召喚天譴的權利，是不會像他一樣能違反規則的。

再者他體内的神力，充盈到可怕地步。

顧賢之清楚，可他猶豫許久，最終用沉默回應。

然後他聽見林掌門歎氣：“即便真是，那我也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

“我隻想你盡所能，而不是逼自己挑戰極限。”

顧賢之攥緊衣服，他放開後，盯着這些褶皺，輕聲說：“對不起。”

他頓了頓，又說：“我看你快要卸任掌門一職，所以就想快些弄完，好讓你在退位前，看到那份傳承下來的願望實現。”

“可我還有三年多才卸任啊。”

等等？

幾年？

顧賢之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問：“你剛才說，距離卸任時間還有三年多？”

然後他就見到這金發的犬族青年點頭。

估計是因為突然得知時間還長，原本精神緊繃的白發人，在與人對視片刻之後，突然閉上了眼。

——

月明星亮，燭火燃燒帶來光明，往日隻有兩人在的上招院，今日多了幾人。

“你說賢之什麼時候醒啊？”

“你就那麼期待他死…呃，吃你做的飯嗎？”

“你剛才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說！”

唔……

顧賢之因為這兩個耳熟的聲音醒來，他緩緩坐起身，靠着床頭揉揉疼痛的太陽穴。

他想緩解頭疼，但聲音不斷從屏風後傳來。

“哈，我瞧你就是嫌我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族。”

“你還好意思說出來啊？”

“煙清河你看，他就是嫌我！”

好吵啊……

顧賢之皺起眉頭，他下床去尋找聲音來源。

而坐在屏風後圓桌前的三人中，最先看到白發人起來的狼族女孩，起身去迎接對方。

煙清河見這人搖搖欲墜的樣子，擔憂說道：“師父要不要再歇會？”

而顧賢之看清楚是誰後，他歎聲氣說：“你們太吵啦。”

那兩個黑發少年聽見白發人嫌吵，瞪着對方。

黑蛇少年率先開口：“大嗓門殿下，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淩鹭一聽，他雖然心虛，但他還是面上微紅惱怒道：“我哪有，明明是你！”

見兩人又鬧起來，顧賢之走過去，一字一頓的說：“不許吵架。”

兩人對此，哼了一聲，把頭撇過去。

見人消停，顧賢之看看這兩黑發少年，然後突然被桌上用白碟裝着黑得和煤炭似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他好奇，想湊近看看，但忍住了。

接着，他就見除自己之外的三人，都表現出欲言又止。

“呃……”黑蛇少年瞄了眼碟子内的東西，又看看對面的淩鹭，他清清嗓子，“淩鹭他今日過來，見你不大舒服，便給你炒了這道菜……”

“啊？”顧賢之愣了下，然後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碟中，這糊的跟煤炭似的東西，心中瞬間裝滿了諸多疑惑。

“呃，師父……”身邊的煙清河開口，但被他用手擋住了嘴。

“淩鹭，你……”因為要說違心話，顧賢之有點難以維持平靜的表情。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盡量地穩住語氣不顫抖：“第一次做菜，有型已經很厲害了。”

他說完之後，心跳都加快了。

而淩鹭沒有先回答，先是盯着自己的傑作幾息之後，才說：“你不用安慰我。”

因為說了違心話，顧賢之面上染了層薄紅，他清清嗓子，抓起桌上的筷子：“至少也得嘗一口，畢竟是遠道而來的朋友一片好心，以及我也有點餓。”

朋友的一份好心。

而且他剛才還說了違心話傷害了朋友，所以更要吃了。

顧賢之說服自己，他夾起一塊，就要放進嘴裡。

也在這一刻，狼族女孩拉住了白發人的袖子，而黑蛇少年則猛地起身，抓住拿筷子那隻手的手腕。

顧賢之瞧這兩動作，又看向低着頭的淩鹭。

他咬咬牙，用力地想掙脫束縛。

但好在這時，林掌門出現了。

“你們幾人在做什麼？”

因為多了另一個人，所以屋中幾人都看向門口。

而其中的黑蛇少年，發現林掌門提着食盒，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掌門，你一定要勸勸賢之啊！”

“嗯，賢之又有何事？”

林掌門懷揣好奇走進來，看到顧賢之筷子上黑得不能再黑的東西後，他輕笑道：“這不會是你們做的吧？”

“準确來說，是淩鹭殿下做的……”

煙清河小聲說完，淩鹭就擡起漲紅的臉：“煙清河！”

淩鹭這聲吼，這吓得煙清河往顧賢之身邊縮。

而得知事情緣由，林掌門笑吟吟：“六殿下畢竟是零基礎做菜，有型的确算不錯了。”

“雖說這是您為關心賢之而做，但它看起來是真的不能吃，所以就算倒掉浪費，也不能讓賢之壞了肚子，畢竟他連着熬夜工作好多日了。”

顧賢之聽到有人幫自己拒絕，他還是猶豫地看向淩鹭。

結果對方現在不關心菜這事：“你到底熬了多久？”

“呃，六七天……？”他也不大記得了。

而聽聞他報的數字後，淩鹭猛地拍桌：“那你現在還不快吃完林掌門送來的飯菜，然後去休息！”

突然的轉變，搞得顧賢之不知所措。

他一愣一愣的，手上筷子被黑蛇少年奪走，人被徒弟拉着坐下。

耳朵不斷接收到這幾人關心的話語，而他從片刻的呆愣中回神後，看着眼前豐盛的飯菜，笑了笑，然後拿起筷子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