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不到,這已經是鐘煜第八次,從裡間換完衣服走出來了。
他自己在能照全身的大銅鏡前看,總覺得個人意見很難作客觀參考,于是,隻能又去問珍珠和翡翠:“這一身怎麼樣?”
珍珠&翡翠:“…………”
珍珠和翡翠已經麻木了。
按照以往來說的話,當鐘煜問出此類問題時,其實她們的回答非常容易,——閉眼誇就行了。
不論是出于對自家主子的護短,還是對衣食父母的奉承,再不濟,隻要是一個人的審美沒有問題,那麼,單單沖着鐘煜的相貌和身段,除了狠狠的誇以外,珍珠和翡翠,也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怎麼樣頭頭是道的分析評價。
畢竟,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好看的人“千篇一律”,這句話,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你要說所有英俊漂亮的男男女女,全部都長一個樣,那當然不切實際,隻不過是對于這類高顔值的人,形容起來十分簡單罷了。“好看”二字,足以。
珍珠和翡翠對沉浸在換衣play裡的奇迹大公子十分無奈,她們倒也不是不想回答鐘煜的問題,隻是同一個問題,一上午問個七八遍,還總要求她們給出不一樣的回答,珍珠和翡翠真的感覺自己心力交瘁。
鐘煜一時間得不到兩個小姑娘的回答,他也不如何在意,隻是兀自對着鏡子思考。鐘煜托着下巴,喃喃的道:“這一身藍色,倒是比先前黑的白的要顯白,還束腰,顯得人精神,不錯。”
隻是……
鐘煜皺眉,大晚上的,在自己房間裡穿得這樣精神,會不會太過于刻意啊?
江離人那麼聰明,又洞悉人心,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精心準備過啊!
不行不行,鐘煜揮手pass掉,頂着一張極其嚴肅的臉,又一次拉開屏風,進了裡間。
珍珠:“……”
翡翠:“……”
二女對視一眼,唯有相互歎息。
珍珠也不拘束,她拉開廳内圓桌旁的一張椅子坐下,嬌俏的雙手托着臉頰,對翡翠道:“我昨兒個還以為,大少爺經此一遭,已經想開了呢……”
翡翠:“……”
翡翠走過來,捂住珍珠的嘴,在她身旁坐下,眼神卻是瞧着屏風處。翡翠壓低聲音,對珍珠道:“你小點兒聲!”
她靠過去,同珍珠說悄悄話。翡翠道:“我和你說個好消息,是我今早發現少爺不在,去找夫人時聽見的……”
“表少爺他們一行人呀,約莫最多再過個三五日,就該啟程離開了!”
珍珠:!
珍珠大喜:“此話當真?!”
翡翠:“……”
翡翠真恨不得捂死珍珠的嘴:“可不能說漏嘴!”
珍珠聞言,連連點頭。她欣喜的握住翡翠的手,簡直就要喜極而泣。珍珠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老天爺開眼啊!那個害人精總算是要走了。走得好,走得妙。反正咱們這兒廟小,也留不住她這樣要翺翔九天的鳳凰,走了各自安生,妙得很。”
翡翠颔首,再一次叮囑珍珠:“隻是你可千萬不能在大少爺面前說漏嘴。要不然,就憑現在大少爺對那位白姑娘的癡迷程度,保不準又要鬧出事兒來。——等到再過幾日,表少爺一行人,行囊車駕都收拾準備妥當了,走定了,家主同夫人,自然會來和大少爺說。”
珍珠心裡,着實也是怕了白菱歌對鐘煜魔魅一般的影響力了。她道:“翡翠你放心,事情的輕重,我心裡自然有數的很。我隻是擔心……”
珍珠小心翼翼的低聲對翡翠道:“你看少爺現在這個樣子,保不準是為了那個害人精打扮的呢?若是少爺又要去找她,我們也攔不住。天知道那個害人精,自己會不會就說漏嘴了?”
二人正這樣湊在一道竊竊私語着,忽然鐘煜又飛速的換完了衣裳,拉開屏風走出來,他興緻頗佳的又問兩人道:“這身怎麼樣?我瞧着像是新的,先前沒動過,穿上倒是很不錯。”
珍珠&翡翠:“……”
珍珠翡翠兩人慌忙站起身來,定睛向鐘煜看去,隻見鐘煜将先前的深藍色勁裝,又換了一身深青色的長衫出來,如此一變化,他原本周身鋒銳的意氣,被隐去了大半,面容雖然依舊,眉眼間卻顯得溫柔了許多。——莫說是什麼“不學無術”的廢柴,鐘煜這身打扮,便是要出去裝文武雙全,飽讀詩書的才子,隻怕也是能唬得住人的。
隻是……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珍珠與翡翠欲言又止。
鐘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