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活動結束,品牌方又組織了一場小型晚宴。
溫時禮平常不太愛出席這種場合,人情往來,比連開幾場演唱會都累。
“時禮老師,多謝捧場,今天辛苦了。”宴席過半,品牌CEO宋堯終于抽出身來,端着酒杯走到溫時禮面前,在他杯上輕輕碰了下。
溫時禮将酒杯交給一旁的侍者,“沒事我先走了。”
宋堯也不強留,抿了口酒,點點頭,“行,得空上我家聚聚?”
“可以,到時候你跟曹駿約時間。”
曹駿正津津有味圍觀他們朋友打嘴仗,沒想到火又燒到了自己頭上,他縮着脖子為自己發聲,“宋總,禮哥馬上又得飛。”
從宴會上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半,這裡離父母住處近,溫時禮直接讓曹駿把車開到了榕園。
母親簡容已經歇下,雲姨聽到動靜從房間走了出來,“小禮,回來啦?”
雲姨是家裡幹了多年的老阿姨,做事麻利,手腳幹淨,而且很懂得分寸。溫時禮朝她微點了下頭,“您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就上去。”
即使回來的時間不多,他的房間也一直有人打掃,一塵不染。
榕園很安靜,當初父親就是看中這裡的環境,才買下了這個小區的房子。他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枕頭被套也都是熟悉的感覺和味道。
今天起得很早,一整天都在衆人的目光下,回到熟悉的地方,終于能睡個好覺。
誰知一閉眼,眼前又是那雙模糊的淚眼。
她看着他,問他,“你有沒有試過,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的那種感覺。”
在情緒的宣洩後,她神色顯得異常平靜,語氣也是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他卻聽出了沉甸甸的悲傷。
也許是時間太晚,過度的疲乏軟化了心防。當那雙眼睛看着他的時候,他也忘了躲閃。
明明已經醉了,卻像是怕他看了笑話,她又輕輕笑了下,躲開他的目光,自顧自地呢喃,“從一開始,别人就已經給你劃好了活動範圍。而你,卻完全沒有知情權,多麼可悲。”
說到最後,她也不要他的應和,吵着鬧着,非要拉他碰杯,“快來,跟我念:是他們瞎了眼!”
溫時禮揉着額頭坐起來,就聽到門外雲姨的聲音在說開飯了。
他快速洗漱了下,走出卧室,母親簡容站在樓下盯着他瞧,似笑非笑的,“喲,大明星知道回來了。”
溫時禮無奈,“媽,你能不能正常點。”這套每次都要來一遍。
“臭小子,說你媽不正常,你也是膽子肥。少給我轉移話題,上次是誰說回來的?我有沒有逼你?”結果不聲不響直接飛去了A市了,起飛前才發了條不痛不癢的消息。
原來還記着這個仇,溫時禮說:“就怕您以後看膩了又想趕我走。”
簡容聽他這麼說,也端正了神色,“想好了?”
“嗯,當初說好的。”
“OK,那好好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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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還是曹駿開車來接。
“哥,我早上剛問過,昨天那位老師最近檔期都已經約滿了,下次活動換别的攝影行不行?”不行的話,他還可以再争取争取的。
“?”溫時禮擡眼看去,這種小事什麼時候需要報備了,不一直都是他做主。
曹駿解釋說,“我是看你昨天對他出圖還挺滿意的。”工作室發了不說,朋友圈還特意po了圖。
“哦。”溫時禮似乎才想起來,淡聲說,“宋堯給的任務。”
“哦——”曹駿懂了,“怪不得。”這是算在友情價的範疇。
曹駿瞥了眼他的神色,眼睛下方的淡青色似乎又重了些許,最近行程确實安排得有點緊了。接下來,馬上又是連軸轉的半個月,他放慢車速,“哥,你要不先眯會兒。”
溫時禮搖搖頭,“沒事,開你的車。”
腿上的手機震了下,他下意識去摸,點開微信,最上面就是宋堯的消息,「哥們,夠義氣。」
宋堯是真沒想到他這麼給力,活動現場不情不願的樣子,下來後連朋友圈都幫他宣傳上了。
要知道,溫時禮朋友圈的宣傳位,一年都難得開放幾次,給不給面子,完全看他心意。
「明年代言費,我一定讓他們給你漲一漲。」
溫時禮回,「先記下了。」
再往下,是林皓發來的牢騷、曹駿同步的通告……
溫時禮熄了屏幕,拉低帽檐,沒有再往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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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七月底,盛意忙得腳不着地。
紅姐說優先讓她挑選,她本以為隻是客套的說辭。當資源哐哐砸在她頭上,她才後知後覺出那點不一般。
不管活動大小,隻要檔期排得過來,她都會接下。先在大衆面前刷一波臉,别的暫時不在考慮範圍。
就連隻圖量大管飽的老錢,都私下給她說,是時候開始規劃一下。又暗戳戳打聽,她是怎麼攀上了羅紅玉那條船。
盛意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也不好跟老錢解釋說當年那些陳年舊怨,一說他肯定又會覺得過意不去。兩人随便說了幾句,挂電話前,老錢隐晦地提了句,“她背後不簡單。”
盛意說,“嗯,謝謝提醒,我會有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