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說什麼,和腦海中那般模樣的少女嬌俏的出現在她面前。
宋徽玉隻在中衣外披着蓬松的狐裘,氅衣随着少女的動作曳地,領口的絨毛盛雪。
一頭及腰長發垂順的散在肩頭,被大大的皮毛帽兜一擋顯得她的臉小小的,一副倦倦的嬌憨模樣。
似乎還沒睡醒,宋徽玉惺忪着眼,眼角微微泛紅,長長的眼睫垂下來還有些未幹的困倦淚痕。
但便是這樣,她還是朝着裴執湊了過來,懵懂的擡起頭,喚了聲:
“夫君,你回來了。”
果然,和宋徽玉預料的一樣,裴執在見她靠近尤其是喊了夫君後便微皺起眉頭。
這是厭煩她過來。
但她偏要讓男人知道自己對他的“情誼深厚”,隻有她自己做實了離不開他,才能讓每次裴執想到她時都是厭煩至極。
這樣男人才不會時時刻刻過來找她的麻煩,漫漫長夜宋徽玉才能睡得安穩。
宋徽玉就像根本沒發現男人眼底的厭煩一般,見人不應就又喚了一聲,伸着手去勾男人的衣擺:“夫君怎麼近日都不回家陪我,妾身都想您了。”
說完這話她才故作才發現身邊的侍從們一般,垂着頭紅了臉。
“妾身失儀,夫君不要見怪。”
這派模樣讓周圍的侍從們都垂頭不敢直視,還是烏刺先一步帶人告退才出去。
書房裡沒了别人,宋徽玉剛想着為什麼男人還不放話趕她走,狐裘的帽兜就被人拎着抓了過去。
柔軟的皮毛溢出指尖,男人眸色深沉。
宋徽玉的臉被收緊的帽兜擠得團成一團,她微微皺眉看着抓着自己帽兜的男人。
裴執單手抓着皮毛,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他什麼都沒做,都是别人誣賴了他。
被拽的一個踉跄,宋徽玉眨了眨眼睛故作對他的行為懵懂不知,“夫君您這是做什麼?”
裴執勾唇看着她裝傻的樣子,索性不挑明,“夫人的帽子不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宋徽玉心裡腹诽,你這哪裡是随便看看,都快把她勒死了!
但她卻什麼都沒說,臉上綻開一個笑,“夫君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多穿幾次。”
看着少女臉上讨好的笑,裴執心頭厭煩更甚,随意松手。
宋徽玉剛在心裡暗道自己謀劃得當,果然男人就讨厭她接觸,隻要刻意接近就能讓他厭煩退縮,下一瞬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隻聽裴執淡淡道:“夫人這麼聽話,任我說什麼你都願意?”
懂事深情的人設已經立起來了,就是此時面前是個坑宋徽玉也隻能捏着鼻子跳。
“是……夫君想要妾身做什麼都行的。”
“哦?”
裴執看着面前臉色發白的宋徽玉,淡淡道:“聽說近日管家身體不太好,想将管家的事分給夫人一些,你可知道?”
宋徽玉乍一聽還以為是吳光将昨日之事說出去,但不過稍稍一想就知道不會。
最開始宋徽玉也隻是詐他一詐,但當時看吳光的反應就知道他手裡一定有不少不幹不淨的事情,這才那麼害怕自己會揭發他。
裴執是軍中之人,向來說一不二眼裡揉不得沙子,吳光自然不會傻到接着二人幾十年主仆情誼就以為他會法外開恩。
所以宋徽玉隻作剛剛聽說的模樣搖了搖頭,“妾身不知,想來是府中事務繁多近來又冷,管家一時累病了。若是夫君覺得妾身年紀尚小不能料理家事,不若再請個能幹的?”
她自覺已經說的很全,既不顯得自己貪圖管家權勢,還将吳光生病卸職的事情推得幹幹淨淨。
但裴執卻不買賬。
他朝着宋徽玉走了兩步,看着面前的少女緩緩道:“夫人既然嫁過來自然是要學着料理家事的,不若趁此機會處理一下府中近日所收的賀禮吧。”
宋徽玉愣了愣,此前百官賀禮多半已經退了回去,餘下的多半都是軍中同僚,裴執相熟之人所贈。
這些都是他的親眷好友,如何能自己處理?
見宋徽玉遲疑,裴執心中冷笑。
果然如預料那般貪慕榮華權勢,此前能攀附廢太子和他,自然也不會放過送到手邊的财帛。
但他偏要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露出馬腳。
……
等宋徽玉退下,裴執才喚來影衛之一的玄勾。
男人擦拭被拉扯過的護手,淡淡道,“你去調查一下夫人。”
目光裡帶着一閃而過的陰狠。
“她現在的身份是假的,查被賜死的太妃,宋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