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賭一把撐到底!
“喜歡……”
這聲音小小的,但二人離得極近,這回答落在裴執耳中一清二楚。
裴執的手不由得因她的回答扣緊,小臂都微微的抖着,卻陰狠的露出笑來,“很好。”
宋徽玉整個人都被耳邊男人的笑意弄得一愣,後背的冷汗随着男人的動作岑岑落下。
那雙手擡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眼眸中沒有半點溫度。
“夫人既然喜歡,那今夜就好好表現,讓為夫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歡。”
……
房上融雪順着屋檐滴答而落,濺落在青石磚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整個裴府死寂一片,連一點光亮幾乎都沒有,仿若這黑夜不但吞噬了白晝日光,更吞噬了整個裴府的光亮。
而在這寂夜裡,寝房内卻獨有一處燭影晃動。
素手緩緩搭上身前随後一顆盤扣,貝齒微微咬住唇瓣,宋徽玉一咬牙解開了衣衫。
本就搖搖欲墜的外衫順着肩頭落下,柔順的緞面落在地上的皮草軟毯上甚至都沒有發出聲響。
燭火細微的躍動,暖融的光落在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凝脂般的肌膚在照亮下泛着細膩的光澤。
宋徽玉垂着眸不敢看面前的人,但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此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正一寸寸的将她毫無遮掩的剖析。
裴執坐在床榻上,一雙眼眸毫無溫度,似乎差距不到少女眼底的窘迫,隻冷冷道:“繼續。”
宋徽玉的手往後,摸上後腰上那纖細的仿佛随時不堪重負的藕色系帶上。
但卻在要拉動時猶豫了,她看向裴執的目光裡帶着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無助,但回應給她的卻是毫不掩飾的冷意。
“繼續,這不是你期待的嗎?别忘了是誰說的我做什麼都喜歡,剛說過的話就不記得了?”裴執不耐的催促。
男人的聲音冷然的讓她也稍稍清醒過來。
此時她哪裡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她的命都在男人的掌握之中,更何況是眼下的區區羞辱。
無論裴執今天是要這樣羞辱她,還是真的想要她做些什麼,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于外,她是裴執明媒正娶名入族譜的夫人,于内,對方是大晟最高權力的人,手裡還握着她的秘密,隻要裴執想,她随時都會九族盡滅。
自己的性命不過是對方手中的遊絲一線牽着的小船,隻要一個不喜就随時傾覆。
呀咬牙,那根細細的帶子被拉動。
那抹身前最後的绯紅也随之落地,這次宋徽玉仿佛聽見了它墜在地上時發出的聲音。
新婚那夜被她覺得昏暗的燭光此時卻格外的明亮,将她照得無處遁形。
“呵……”
坐在床榻上的人發出嗤笑聲,仿若一隻腳不輕不重的踐踏在她濺落一地的尊嚴上,又慢條斯理的碾壓。
裴執緩緩的扭了扭手上的護腕,視線冷淡的掠過面前的宋徽玉。
目光卻下意識在掠過那柔軟的起伏時稍作停頓,垂落身前的那縷發絲剛好落在雪白潤隆的那處上,發絲縫隙間隐隐約約可見的淡粉色灼燒了他的眼。
裴執的本意是以此羞辱她,卻不想這一眼之後那本空乏灼熱的手有了具體的渴望,這猝然的欲讓他有些匆忙移開眼。
可即使逃避也躲不開此時身體的反|應。
宋徽玉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細微的變化,她的眸子低垂着,此時隻覺得時間度秒如年,直到上首的男人略顯煩躁的吩咐道。
“你對我的喜歡就隻是站着?”
不然還能有什麼……?
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不過擡眸對上裴執目光的瞬間,宋徽玉就明白了過來。
此時她就連貼身的小衣都已除下,而面前的男人身上卻連一個配飾都完完整整,甚至在她局促的不知所措時還好整以暇的擺弄着護腕。
這種對比讓她恥辱,但還是乖乖過去,卻在她的手觸及男人腰帶時被抓住。
冰涼的觸感讓宋徽玉微微的顫抖,沒了衣衫的遮擋她的緊張不安完完全全的落在男人眼中。
但裴執顯然不想讓她好過,絲毫不留情面的揭露出來,“你在害怕啊,夫人。”
宋徽玉還想否認,卻被男人頑劣的一拉。
巨大的拉力讓她直接栽倒在柔軟的床上,颠倒的紅鸾紗帳中她的視線搖搖欲墜,還不待穩定,随之而來的就是屬于男人的冷冽的壓迫。
繡金的紋理劃過裸露皮膚,微痛的摩擦激起一陣難以控制的戰栗。
不勝一握的細腰被從兩側握住,尖銳的冷幾乎刺骨。
那象征着權利可以召集天下兵馬的虎符正貼在她的腰上,而它的主人也要開始對她的征伐。
晚風裡帶着淡淡的腥氣,有屬于泥土被雪水潤養後化開的味道,還有屬于脖頸處尚未凝結的血。
房間裡被暖爐烘得暖融,但而周身卻是冷的。
宋徽玉的手被控制着搭在那剛剮蹭過她的金線暗紋繡領上,細細的帶着癢意。
腰上那隻大手幾乎将她的腰握住。
那傳聞中破風裂刃的刀鋒此時握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白皙的皮膚留下淡淡的紅痕。
“沒……我沒怕——”話音還在唇邊,就被男人突然地壓制弄得一抖。
還是第一次,宋徽玉覺得房間裡的燈燭如此明亮,讓她那麼清晰的看見男人眼底的厭惡和戲弄。
腰上那冰冷的虎符将接觸的皮膚刺得發痛,但這些窘迫都是她的,跟此時上方壓制着她的男人毫無關系。
燭火下,一個人不着寸縷,而另一個衣冠齊整。
裴執的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緒,雖然不懂但卻讓她足夠畏懼。
這畏懼和今晚男人的反常舉動讓她方寸大亂,急切的要尋找一個處理的辦法,但此前使用的似乎是不靈了。
裴執此前對她接觸的厭煩今晚似乎失效,她此前的賣好接近似乎反而激怒了男人,讓她此時不敢輕舉妄動。
辦法……
她的腦中早就亂作一團,以往遇到事情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李珏,過去每次被嬷嬷欺負都是李珏安慰她,再給她想辦法解決。
所以眼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李珏。
如今珏哥哥是皇上,進宮那日他還特意囑咐說會在裴執處多加叮囑,一定不會讓他真的弄死自己。
所以,是不是可以用珏哥哥的話試一試?
她心裡亂亂的還沒決定,但身體上的觸感卻先一步給她危機的預警。
那雙盯着她始終冷若冰霜的眼眸,此時卻帶着如當夜那般的殺意,這種感覺幾乎強烈到讓宋徽玉肯定,就仿佛下一瞬那雙手會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直接讓她當場斃命。
她的手顫抖着抓住男人衣襟處,試圖阻止朝自己壓來的脅迫感,那句還不曾在腦中多過兩次的話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夫君,不若早點休息吧,珏哥哥他讓我明日入宮。”
這句話說完,房間裡登時安靜了一瞬,這一瞬間幾乎讓她覺得有永恒那麼久。
那雙落在身上的眼眸裡,登時從殺意變了,但卻不是安全的信号。
那雙冷淡的眼眸瞬間變得血紅,原本束縛在腰肢上的手登時握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李珏?你覺得他能護得住你?夫人,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