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師的聲音有些疲累:“在下準備回廟裡去運功調息,請長官讓讓路。”
樂猰:“晚上去哪了?”
相師像在苦笑:“樂猰長官你沒必要把我當成一個可疑的人吧?卑囚國每天有幾十上百人的異鄉人進出,貨物行備更是數不勝數,你查我一個兩袖清風的相師,你不如去查他們。”
樂猰:“你說的那些異鄉人,巡防衛隊每日都會查,不用你操心。他們可疑是可疑,但素面朝天,而你偏偏戴了一副面具。如果你想讓我再也不對你起疑,就立刻把面具摘下來,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相師:“長官,有人說過你執着,不對,是固執嗎?”
“這聽上去像是誇獎。”樂猰聞言并沒有生氣:“你要在卑囚國裡呆到什麼時候?”
相師:“八月十五大祭典之後。”
樂猰:“你想要參加祭典?”見相師沒有反駁,他道:“你不能參加祭典。”
相師:“為何?”
樂猰:“配面罩者不可參與八月十五祭月典,否則是對月神大人的不敬。違者将罰役十年并驅逐出卑囚國。這不是我空口白牙說的,是國法規定。”
相師:“……”
樂猰又道:“除非……”
相師意外道:“國法還能有除非?”
樂猰道:“除非國主同意你戴面具參加,不然隻要戴着面具出現在祭月典上,我一定抓你!”
蕭俊采心道南榮雄過去真的是個難纏的主,不過相師也太倒黴了,怎麼在哪都能撞上他呢。再說了,一個外來的人,怎麼可能馬上認識國主并取得他的信任呢,又不是國主失散多年的親戚。
相師默了少頃,道:“不錯,非常盡職盡責,卑囚國有你實乃幸運。”
樂猰翻身上馬,扔下一句:“這話你說錯了,卑囚國有月神,才是卑囚國之幸。”
相師愣在原地,良久無話後,最終搖了搖頭,朝着身旁道:“喂,閣下是否有偷聽之癖?”
進門處的木門開始微弱的顫抖起來。老孟哥滿臉尴尬的走了出來:“厲害呀,厲害呀,小道長,上一個同樂猰長官這麼說話的人,都已經被關進大牢了,哈哈哈!”
“哦?是嗎?”相師友好地點了點頭,但沒有流露出一點懼意,反而灑脫的很。
老孟哥見自己的話并沒讓他害怕,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哦,前幾天樂猰長官抓了幾個外鄉人,他們扮成商賈,在城裡鬼鬼祟祟的,那幾個人不知道樂猰長官的脾氣,又徹底得罪了他,于是被抓去關進了大牢,現在還在審問呢!”
比起樂猰,相師好像對那幾個老路不明的商賈更感興趣。他道:“原來如此,既然有前例在先,他懷疑我倒也合乎情理。”
老孟哥支支吾吾,使勁朝着相師使眼色,弄得像是一頭霧水:“閣下這是有什麼眼疾嗎?”
老孟哥把他拉到角落裡說:“聽說小道長你能能掐會算的?能不能幫幫我女兒算算姻緣,那什麼,白菜管夠,大米管夠!”
……
“你要喝酒的話也有!現在日子到了,還有桂花酒哦!”
……
月神廟到了夜間便落花如雨,滿院子裡飛落的正是桂花之雨!紅色的、白色的、金色的,濃烈燦然,如同從天際散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