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人群中毫無征兆地爆出一聲尖叫。狗腿小隊長大驚失色,向這叫喊聲猛地轉頭。那燃燒着的花枝鐵架向着人群傾斜而來,眼看着就要砸在載歌載舞的人群上。如果真的砸下去了,恐怕死難者能超過百人!霎那之間,似有一陣強風吹過一般,竟然将已經傾斜的花枝鐵架給扶了起來。
花枝鐵架被轟然扶正!
人群中開始議論猜測:“是月神大人嗎?是月神大人顯靈了嗎?”
這麼說來,還挺有道理的。現場的民衆們紛紛兩手合十,作祈禱狀,跪拜者有之。狗腿小隊長也并不顧腿上的傷,他朝着花枝鐵架跪拜,心中默默許願:“月神大人請您保佑我的腿趕緊好起來啊!”
人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之中,皆紛紛感歎剛才那一陣風來的太過及時。事情看起來就要結束,人群準備繼續慶典,可是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奇怪的,咯吱咯吱的響聲。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幾十層的花枝鐵架居然在原地轟然塌了,人群躲閃、抱頭尖叫。狗腿小隊長跟着退後幾步,他茫然無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枝鐵架雖然沒有傾倒下來,可是它在原地塌了。這兩者沒有誰好誰壞,都不是什麼好兆頭。方才那些說是月神顯靈的人默然無聲,如今鐵架塌了,慶典毀了,他們難道能說是月神發怒降罪嗎?誰敢說呢?
除了相師他咳嗽了兩聲,現場正陷入一片死寂的泥潭。
“哒哒哒哒哒哒~!”馬蹄聲有力地敲擊着地面。巡防衛隊趕來了,保證主城中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因此隻要有危及安全的事情發生,他們就必須要插手。
既然花枝鐵架已經塌了,那麼也沒辦法将慶典進行下去。衛隊将人群疏散開來,人群散開,但不願意離開此地。恰好狗腿小隊長在這個地方,樂猰一招手,将他叫回衛隊去:“怎麼?你是來看慶典的?”
狗腿小隊長道:“不不不,我是跟着那個相師到這兒來了。”
樂猰點了點頭道:“不錯,他人呢?”
狗腿小隊長轉頭,一指過去,卻發現相師已經不再此地了:“他剛才還在的呢!”
樂猰也沒對此再說什麼:“行了,那便是走了吧!你方才看見什麼了?”
狗腿小隊長如實說道:“一開始好好的,但是突然一下,花架就朝着面前這個位置倒下去了。可是在完全倒下去之前,它像是被一股風吹回了原位。就在我們認為都是虛驚一場的時候,花架卻塌了!不過幸好是直直地塌下來的,所以沒砸到什麼人。”
樂猰又詢問了幾個在現場的卑囚國人,得到了差不多的答複。他指揮手下的士兵,将倒塌的花枝鐵架運走,同時他帶走了幾個看起來有些可疑的人。
狗腿小隊長不解:“長官,花枝鐵架塌都塌了,您還動它做什麼?怎麼不直接扔了。”
樂猰跨上馬背:“拿回去檢查,你繼續去月神廟盯着相師。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你再回巡防營報我!”
唔,老鬼過去也是如此謹慎。萬一是人動的手腳,把花枝鐵架扔了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可是誰會沒事讓鐵架在慶典的時候塌下來呢?
狗腿小隊長不敢拒絕樂猰給他的任務,灰溜溜回到月神廟外面守着。
天空完全黑下來了,不少街坊還舍不得回屋就寝,湊在一起談論慶典的怪事。狗腿小隊長守在月神廟對面小巷子的路口處,找了個乞丐平常蹲着的地方,順便把這條街的乞丐趕走。
他時不時張望過去。正巧,有人從裡面出來,要關上廟門。狗腿小隊長警覺起來,伸出脖子偷看。那人仿佛看見了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過來。
“欸,怎麼是苟長官?”
狗腿小隊長還真的姓苟!
“小柳!呵呵!“
“你的腿怎麼瘸了!”
“你小點聲!”狗腿小隊長心道:“臭書生!你還喊,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瘸了!”
“我要不找人幫你看看?”
“你一個看門的窮書生還有這種本事?”
“瞧你說的,不過,那人現在已經出去了。”
“你說的誰?你們廟子裡什麼時候有大夫了啊?”
“哦,倒也不是大夫,就是那個相師啊!他還稍微會些治病救人的法術。我婆婆就是托他的福,最近可以下地走走了。”
“什麼?——你說他已經出去了?!”
狗腿小隊長心中憤懑,自己明明目不轉睛地守着,為什麼還是被那個相師給逃脫了。那相師明明是朝月神廟的方向離開的,狗腿小隊長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對了,苟長官你是來做什麼的?”
……
狗腿小隊長覺得自己一個半殘疾的,還是把今年的告假都休了,先把腿養好,再去接受樂猰長官的指令。
柳展見狗腿小隊長一言不發,又繼續說自己的:“那個相師也是在奇怪,他晚上出去,白天才回來,和我們尋常人完全不同,你說他是去哪了呢?真是奇怪!”
這是條有用的情報,相師的可疑程度又增加不少,得盡快告訴樂猰長官。狗腿小隊長趕緊告辭了柳展,一瘸一拐地回到巡防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