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萱從她手上拿回相機，準備回店裡洗出來。
聞言，看了一眼相機裡的照片，又往周圍看了一眼。
遊客大多都圍在仇清桉身邊，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她開口：“我可以再多送你一張，不算你買的。”
“真的嗎？”女生滿臉驚喜，“真的可以這樣嗎？”
顧南萱點頭：“嗯。不過你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說。”
女生這時候意識顧南萱是在偷偷給她拍，放小聲音：“我那個朋友也不可以嗎？”
“隻是她的話，當然可以。不過你最好也告誡她一下，别傳出去。”顧南萱說，“不然我會很難辦。”
“當然沒問題！”女生拍着胸脯，“我保證不會有除了我之外第二......不，第三個人知道！”
顧南萱将相機調回拍照界面，指着一棵樹：“你去那邊拍吧。”
這次她沒再詢問女生的意見，而是選了一處她自己覺得不錯的地方。
女生欣喜地小跑過去，轉身面朝她問：“我該做什麼動作？”
“你自由發揮吧。”
顧南萱感覺她很适合鏡頭，想法也很獨特，完全不需要人指導。
女生想了想，轉過身去看樹，雙手合十。
在她擺好動作的同時，顧南萱按下快門。
這次她多拍了幾張，打算讓女生自己挑選。
女生看到照片，自是又誇獎了好一陣。然後跟顧南萱一起去旁邊等仇清桉空閑下來。
合照拍完，顧南萱回店裡将三張照片洗出來。
仇清桉注意到她多洗的照片，輕聲問她：“怎麼多洗一張？”
“算是給我第一個顧客的贈品。”
顧南萱在隐蔽的角落勾了勾她的手指。
“你會不會不高興？”
“當然不會。”
仇清桉注意到店外那名長相溫婉的女生，笑着說：“你的顧客很有眼光。”
顧南萱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起一個弧度：“我也這麼覺得。”
她将洗出來的照片遞給女生。
女生拿到照片，高興地離開。
顧南萱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突然感歎道：“今天憑白虧了八塊。”
“隻能算虧兩塊。”仇清桉說，“你還賺了六塊呢。”
顧南萱一算也是，不過她突然想到江孟溪，咬牙說：“要不是某個人，我今天這六塊就全是盈利了。”
“沒關系，等過兩天，找你拍照的人說不定會變多，到時候你就能賺更多錢了。”
仇清桉注意到今天顧南萱說要澄清後，周圍遊客的态度變化了很多。
她們有一部分人明顯有意想找顧南萱拍照，但是礙于心裡還是介意，就沒什麼人開口。
等顧南萱将澄清視頻發出來，現在這種局面應該會徹底改變。
“那也難說。”
顧南萱并不對此事抱希望。
想要徹底洗掉黑料、改變大衆對她的看法，是一件很難的事。
她在網上看到不少激憤的人，恨不得隔着屏幕痛罵她。有少數幾個想要幫她說話的人，都受到了波及。
這群人往往不會相信一個遲來的解釋，反而會覺得她心虛掩飾。
在看到澄清視頻後，說不定還會覺得視頻是p的，轉而罵得更過分。
仇清桉知道她心底的擔憂：“我會陪着你。”
顧南萱歎了一口氣：“隻希望不要波及到你才好。”
她倒不在意别人怎麼罵她，反正她軟件都卸載了，也看不見。
但是今天仇清桉站出來幫她說話，很容易将着火點引到她自己身上。
按照她的熱度，相信不用等到明天，網上就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她這種預感沒錯。
下午的拍攝工作結束，兩人回到住處的時候，就看到過來找她們的祝凝悅。
祝凝悅滿臉擔心，拿着手機給她們看：“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一起上熱搜了！”
“還是連續五六條熱搜！”她絕望地哀歎一聲，“之前罵顧南萱的那條黑料好不容下去了，現在又被人頂上來了！”
“嗯，我知道。”
顧南萱從她手裡接過手機，簡單翻看幾眼熱搜标題。
#仇清桉幫顧南說話#
#顧南萱說要澄清#
#顧南萱毆打粉絲#
......
她沒有點進去。
不用看，她就知道裡面都會是些什麼内容。
“你知道，對，你肯定知道！”
祝凝悅幾乎要抓狂。
她不理解，顧南萱一個人犯蠢也就罷了，為什麼仇清桉也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
“清桉你幹嘛要給顧南萱澄清，還是在直播的時候！”
仇清桉示意她先冷靜下來：“沒事，我會找人處理。”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周眉心如死灰的聲音：“清桉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不等仇清桉說話。
她就自己回答：“天台。”
“你知道嗎，今天天台風很大，我感覺我還沒跳下去，屍體就已經涼了。”
她說出口的話也像是被風吹散，松散得毫無氣力。
下一秒，周眉語氣突然激動起來：“你腦子是被顧南萱親壞了嗎！？怎麼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站出來給她說話！”
“你知道你這麼做影響有多大嗎！？”
仇清桉開口：“我......”
周眉打斷：“你當然知道，我親愛的影後大人！”
“連續六條熱搜！圍脖一瞬間掉粉百萬！後台私信全爆炸！”
“你知道我忙完手裡的工作，一拿出手機，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在想，從樓上跳下去，是不是會比給你澄清更輕松一點。”
“抱歉。”
仇清桉想不到她會這麼想，内心充滿愧疚與自責。
“你腦子裡全是你那個親親老婆，所以根本不管我這個經紀人的死活！”
周眉怒吼出聲。
“你下次再敢做出這種事，我真的要從天台跳下去了！”
仇清桉稍微把手機拿遠一些，等她吼完，才放到耳邊，充滿歉意說：“絕對不有下一次了。”
周眉咬牙：“你最好是這樣！”
她緩了一口氣，說：“我跟你說完了，你把手機給顧南萱，我要跟她說話。”
周眉說話的聲音很大，沒開外放，顧南萱在旁邊也聽到了。
她朝仇清桉伸出手：“給我吧。”
等她接過手機，電話那頭的周眉先開口确認了一下：“顧南萱？”
顧南萱回答：“是我。”
周眉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是你，你一接電話我就知道了！”
“你今天為什麼不攔着清桉！當初可是你說不澄清的！現在呢？是突然反悔了嗎！”
她一連串瘋狂轟炸。
“你反悔也就反悔，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聲？讓我有點準備行不行！”
顧南萱：“對不起。”
“對不起，哼，對不起有用的話！我現在早就上圍脖跟那群人道歉了！我現在還用得着這麼生氣嗎！？”
周眉聲嘶力竭。
“你知不知我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心！”
顧南萱低下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也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知道！知道都能幹出這種事！要是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公司給掀了！”
周眉越說越激動，接着連續咳嗽好幾聲：“咳咳咳。”
顧南萱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等緩過來，周眉啞着嗓子說：“我沒事！死不了！你但凡讓我省心一點，我都能多活兩年！”
她發洩完情緒，也沒忘記正事：“你的澄清視頻先不要發，等我來安排，知道嗎？”
顧南萱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答應下來：“知道了。”
“就這樣吧，挂了。”
周眉不想再多說。
顧南萱正準備移開手機，她又繼續補充：“這件事，你和清桉都不要再管，你們也不要回答任何與這件事有關的問題。”
顧南萱點頭：“嗯。”
“做事之前先想想我這個經紀人，有什麼問題發消息或者打電話問，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好嗎？”
周眉幾乎用着祈求的語氣開口。
“好，以後有問題，一定先問你。”
顧南萱全都答應下來。
“但願如此吧。”周眉終于挂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