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胖子很早就起來,坐上八點的公交,來到事先約定好的散打館。
我們隻訓練一個月,一月二十号到二月二十号,每天上午九點到十一點。
至于下午的時間,大冬天的也不想亂走,心情好的話我就去新華書店泡着,或者是去網吧打打遊戲。
進了散打館,我和胖子各自換上訓練服,然後來到訓練場地。
現在時間還沒到,場地有十多個人在繞圈慢跑,教練就坐在一邊看着他們。
看到我和胖子,教練點頭示意一下,讓我們跟着一起熱身。
胖子看看那些跑的人,小聲說:“咱倆要不要脫襪子?”
聽到他的話,我擡眼看去,發現的确有的人是光腳跑的。
我說:“你願意脫就脫。”
胖子又說:“那你脫嗎?”
我直接去場地上跑起來。
胖子不再多嘴,立馬也跟了過來。
這樣大約跑了十分鐘,一起跑圈的人也漸漸增多。教練站起身,嘴裡的哨子一吹,然後在我們面前站定。
大家自動自發地停下來,站成兩排面向教練。
教練看起來三十多歲,很瘦,留着寸頭,臉上輪廓偏深,顯得特别嚴肅。
教練說讓我們跟着他做一下熱身操,讓大家站得分散些。
胖子站在我旁邊,臉上的表情有點苦,“最煩做操什麼的了……”
我意味深長地說:“一會兒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胖子滿腦袋問号,我已經跟着教練開始練習。
熱身操無非就是活動各個關節,抻胳膊抻腿兒的。
胖子由于體型問題,很多動作都做不到位,不過教練并不指出誰做的不好,隻在前面數着一二三四地做着示範。
整整八節做完,教練開始叫我們做踢腿動作。
先邁一步左腿,然後用力踢右腿。再退回來,邁右腿,踢左腿。
教練說是讓我們盡可能地用力踢,把筋都抻開,數量是一百個。
大家一個個像機器一樣做起動作來。
胖子小聲地說:“咱們難道不學招式嗎?”
我瞥了他一眼,“你以為學女子防身術嗎?還招式。”
踢了一會兒,大家的動作漸漸慢下來,然後停止。
教練并沒有叫我們休息,他一聲令下,讓所有人排成兩排,按順序邊做動作邊繞圈走。動作就是像螺旋槳一樣滑動左手,旋轉着踢右腿往前邁。再滑動右手,旋轉着踢左腿往前邁。相當于把剛才的靜止踢腿變成了動态踢腿。
這動作也不算難,隻是有些人做起來就看起來怪怪的,比如——胖子。
這時我還分神地想,看來帶着胖子來這有個好處,那就是多個解悶的。
胖子怎麼做都做出一副順拐樣,連教練都忍不住過來幫他糾正了幾次。
當然,除了胖子,其他人也不是做得都好,雖然有的人沒有順拐,但是樣子卻很難看,踢腿的時候特别用力,整個腿都是僵直的。我們離這位僵直有點近,就聽他“砰”“砰”地砸地,還好他力氣不夠大,要不然那就是一步一個坑的節奏。
胖子故意落後一點,還跟我說怕被那人踢到。
我們這樣走了一圈,教練又想出了新花招來折磨我們。
那就是排着隊地蹲着走。
一聽到這個,胖子直接就坐地上了。
這個我們以前體育課也做過,看起來簡單,卻特别累腿。
不管我們情不情願,說白了,來到這裡就是挨累遭罪的,哪有不做的道理,所以一個個都青蛙一樣前進。
胖子一臉痛苦,“這跟我想得有點不一樣……”
我說:“這都是基礎功,先把身體練穩了才能進一步學習,要不然咱們學了也是空架子。”
胖子哼唧了一聲,沒說什麼繼續練習。
就這樣,我們這一整個上午都是做些類似的訓練,并沒有學到涉及散打的東西。
也正因為此,我們都被累得夠嗆,一個個腿軟腳軟地跟教練說再見。
胖子以勞累為由,不肯直接回校,非要在外面好好吃一頓才走。
雖然我指責他,這麼一吃小心變得更肥,但是他滿不在乎,甯可胖死也要吃。
我們鑽進一家米線店,胖子想要一個24塊錢雙人份的,被我拒絕了,換成每個人12塊錢單人份。
等餐的時候,胖子就眼神幽怨地瞄着我。
我将菜單往邊上一放,擡頭,“有話就說。”
胖子端起他兩隻胖爪子,一下一下地對手指,“航航哥,你嫌棄我……”
我嘴角輕揚,“我是怕你胖到我。”
胖子的爪子落到桌子上,下巴也枕了上去,短短的眼毛一垂,小聲嘀咕:“就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