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寫。”
“你寫呗,你文采那麼好。”
“我什麼時候文采好了?”
“你語文作文能考五十分呢。”
“都是引用堆砌,沒什麼意思。”
“讓我引用我還想不起來呢,我背單詞也費勁,最怕這種記憶性的東西,所以我才不敢選文科。”
“說得好像理科就不用背了似的。”
下午,我有一項比賽要參加,是三級跳。
我當然什麼也不想報,是被吳十一硬扣到頭上的,他說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張一凱被強迫報了跳高,吳十一自己則是四百米,和八百米田徑跑。
當然,四乘一百接力我們三個都有。
驚掉大家下巴的是,我同桌清純哥竟然報了一個五千米長跑。
張一凱說吳十一沒人性,沒人報也不能送清純哥去死啊。
吳十一無辜地表示是清純哥自己願意的。
清純哥又瘦又小,他看起來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連走路都讓人懷疑是否穩當,居然報長跑?
陳立問他:“你不是鋼琴家嗎?你确定你能跑?”
清純哥隻是點點頭。
陳立說:“别硬撐,真跑不了大不了走,别把自己跑壞了。”
清純哥還是點頭。
我跳遠的時候,陳立跟在我身邊。
我跳的時候,他站在前方沙堆邊,緊張地看着我。
裁判小旗子一揮,我如離線之箭蹿出去。
助跑,一步,兩步,三步,騰空。
“欻——”雙腳深深紮進沙土裡,身體如彈簧一樣弓起,彈開。
我站直,走下場。
有同學記下成績,有同學上前将土坑重新填好。
我輕松地跟陳立離開。
陳立又露出崇拜的神情。
“航航哥。”
“想誇我就盡情誇吧。”
“好帥。”
“嗯。”
“你剛剛好像飛起來了一樣。”
“我知道。”
“你濺起的沙子都飛我嘴裡去了。”
“沒飛你眼睛裡就不錯了。”
“飛眼睛裡你就幫我吹吹。”
“沒人幫你吹。”
“那你幫我吹嘴巴。”
“别賽臉。”
……
後來聽到廣播報成績,我的三級跳隻得了一個第二,去主席台領了獎勵,是一個皮質筆記本。
接力賽要明天,運動會總共舉行兩天,之後便是三天的假期。
放假陳立約我去石咀山,說反正我們都不回家,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爬山,我恩準了。
第二天上午,跑完接力賽,我和陳立直接開溜。兩天的運動會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下午好多人都跑了。
晚上時聽說清純哥的五千米長跑完美收工,得了個第三名,他還真有兩把刷子,比吳十一那個隻擅長爆發運動的體委強多了。
晚餐我們沒有去食堂,而是去了美食街附近的餐館吃炒菜。
這家開在校園裡的炒菜館專門面向學生,一份肉菜五到七元,一份素菜三到四元。每份菜還可以拼盤,我和陳立每人點了一葷一素。同時又兩個肉菜拼一盤,兩個素菜拼一盤,這樣我們就能吃到八個菜,很豐盛。
吃飽喝足,回寝,一夜無話。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九點左右,我和陳立出發離開寝室。
坐公交車倒車倒了很久,我們終于來到石咀山山底。
說是山,其實更像公園。張目望去,兩條路一左一右,有如兩條平坦的公路。
我們注意到路邊有賣礦泉水的,問了價錢,康師傅礦泉水賣兩元一瓶。
還有賣帽子的,帽子沿兒上有一個小風扇,安着電池。
陳立拿起帽子看了半天,似乎想買。
我催促他快走,他才戀戀不舍地放下帽子跟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