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穆道：“你在擔心我？”

換來左靈有氣無力的一個白眼。

不多會，聞人穆一笑，道：“你是不信我能在殺手底下保全你們？原來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

左靈挑了挑眉毛，道：“難道不是？”

左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得羅子在一旁幹瞪眼，不知道這兩到底是在讨論問題還是在相互拆台。

“哈哈哈，”聞人穆搖了搖頭，湊近左靈，輕聲道，“你的命是我留的，也隻能我取。”

左靈面色如常，心裡卻是一驚，他從未感受到聞人身上穆如此強大的壓迫感，看來世人常道聞人穆古道熱腸，也隻識得他俠義仁厚一面，卻不知沉睡的野獸也有醒來的一刻。

左靈穩了下心神，淡然道：“哦，那就請聞人大俠帶我們走一條生路吧。”

得羅子不知道這兩人唱的哪出，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突然反應過來，急忙扒開兩人，“幹啥幹啥，療傷就療傷，湊這麼近幹啥？兩個大男人也不害臊！”

玩笑歸玩笑，聞人穆正色道：“是柳閣主？”

左靈點點頭，接道：“迫不及待散布消息，想讓莊家接下這罪名，柳台烏就算不是幕後主使也和此事脫不了幹系。”

聞人穆道：“那道非常的名字出現在鬼冊上就耐人尋味了，他迫不及待要把你們趕盡殺絕，如此心思缜密之人怎麼會留下把柄，如果道非常一開始就是柳台烏的人，那可真是好大一盤棋。”

左靈看向聞人穆，若有所思。

得羅子看着兩人一臉凝重，自己完全插不上話，憋出一句：“你兩說的啥啊？小靈子，那柳，不是何首烏那老頭三番兩次找你到底是為何？感覺像是有意招安你，怎麼轉頭就要滅口了？”

聞人穆重複了一句“招安？”，然後饒有興緻地看着左靈，“難道是大小姐的婚姻大事有着落了？我看她一路上看顧你得緊。”

左靈甩了一記眼刀，有所保留地說道：“從沙城回來後柳台烏就有意打探我身世，多番無果估計怕留着夜長夢多。”

聞人穆知他不願多說關于自己身世之事，尤其是關于之前的師尊，便沒多問，而是打趣道：“這柳家小姐怕是要傷心了。”

“如何傷心？這江湖傳言柳大閣主有意與滄瀾之巅聯姻結盟，共商大事”，左靈挑眉看向聞人穆，“誰曾想這準新郎官不去準備準備，八擡大轎十裡聘禮啥的，倒是窩在破院與人密謀。有意思的很啊。”

聞人穆迎上左靈挑釁的眼神，道，“正所謂夜靜園林月似霜，花前邂逅意彷徨，應景得很啊。”

左靈狠狠瞪了聞人穆一眼，不說話了。心裡卻默默腹诽，玄清怎麼出了個如此孟浪不知羞的厚臉皮。

且說那殺手道莫舸鎮一頓搜尋不見半點人影，料想左靈他們插翅也不可能先到滄瀾之巅，定是順流而下又回去了藥閣，便又轉頭殺回。

本想馬上出發，見左靈傷勢嚴重，聞人穆堅持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發。左靈本就破罐破摔心态，見聞人穆如此氣定神閑，也好奇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得羅子就不解了，愣是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樣子。

第二天天還亮，晨星寥落，霧氣未散，鎮子一片寂靜。聞人穆搖醒左靈和得羅子便出發了。

“上馬。”

左靈遲疑了一下。

“你是傷員，要特别照顧。”聞人穆對左靈道。

左靈笑了笑翻身上馬，心道，怕是擔心自己拖累了行程。

“我這就是在馬上，也是躲不過的。到時候殺手來了，聞人大俠可不要把我當靶子啊。如若不幸，到時候還請在貴教山頭尋個風水寶地把我好生安葬了。”左靈揶揄道。

得羅子越發覺得這兩人不對勁，自從鬼市回來後就想當不對勁。感覺這火藥味十足的，随時要炸了。

想來左靈和聞人穆向來不對付，但是小靈子以前都是懶得搭理的态度，現如今是逮到機會就怼，像一隻炸毛的雞。

不對，應該是孔雀，不過孔雀炸毛嗎？

得羅子想不通，就是覺得哪哪都奇怪。

聞人穆想了想，道：“倘若真有那麼一天，鐵定尋個山清水秀風光無限柿子成林的地方。不過，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坐穩了，走！”

說罷，聞人穆抄起得羅子扛在肩上，拉起馬缰繩，飛一般沖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左靈差點沒脫口罵出聲，坐穩定睛一看，這根本不是去玄清的方向！

得羅子一路在罵娘，聞人穆的偉岸形象在他心裡算是徹徹底底蕩然無存了。

左靈抓緊缰繩，厲聲問道：“聞人穆，你到底想幹什麼！？”

聞人穆道：“去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