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向梓瑜再一次用氣勢壓倒了試圖阻止她的醫護人員後順利出院。
安頓好江珺遙,閑不住的她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公司裡,雷厲風行的模樣絲毫不像是剛出院的人。
公司的一衆員工見到自家老大回來都快喜極而泣,雖然不知道總監怎麼了,但是總監最近在公司的時間和以往比起來明顯少了許多。天知道沒有總監在的日子他們是多麼的難過,工作重重不說,還被其他分公司的人刁難,簡直不能再凄慘。
要不是總監大人太高冷太兇悍,他們都想集體抱住總監大腿嘤嘤嘤求安慰一番了。
處理完比較緊急的文件,向梓瑜的臉色卻依舊不大好,她叫來部門經理,緊皺眉頭看着桌上攤着的一份文件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們的項目會被其他分公司拿走?”
部門經理是位女性,有些年紀,能力不錯,待人也平和,在部門間還是比較得人心的。
女經理歎了口氣,表情不大好地回答:“前兩天柯槐那邊趁我們不注意向總公司申請走的。您也知道我們最近工作量大,有些方面不能及時顧及到,U4項目的策劃因此耽擱了,對方應該早就做好下手的準備了,等我們發現時已經晚了。”
“這項目我們都做一半了,柯槐是怎麼申請走的?”向梓瑜表情冰冷,她不過沒有注意幾天自己管理的公司就發生這麼大的事,看來那些人真把自己當成軟柿子捏了。
“前天總公司會議上柯槐提出了U4項目的新的設計方案,總體來看是比咱們的方案優秀,副總當時贊不絕口…最後和幾位董事商議決定讓柯槐接手我們的項目……”當時作為臨時代表參加會議的部門經理全程幾乎被無視個徹底,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幾個分公司手下的項目都不少,U4項目雖然利潤挺大但也還不到人人眼紅的地步,手頭捏着其他更有賺頭項目的分公司至少有兩家,可柯槐偏偏對他們出手,顯然就是故意針對他們。
一向冷靜的向梓瑜也忍不住怒了,臉色黑沉,染上怒意的氣場讓人忍不住背脊發涼,女經理隻覺一股無形的壓迫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辦公室裡安靜了好一會,向梓瑜才冷聲道:“這事我會處理,你先回去吧。”
“是。”女經理偷偷松了口氣,趕緊關好門離開。
向梓瑜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腦袋,心底冷笑,這群人還真是高看她呢,如此費盡心思的打壓她這個小小的總監,可對方存心要她不好過,她就越要在他們面前活得好好的!這場仗,誰輸誰赢還說不準呢。
翻閱手機通訊人,最後停在最末尾的聯系人上,卻遲遲沒有撥打出去。
想着那個比打壓她的老狐狸還麻煩的老人,向梓瑜苦笑,她猶豫了許久,最終眼一閉,撥通了電話……
“喂?”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低沉蒼老的男音。
咬住下唇,向梓瑜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喊道:“爺爺。”
…
……
挂斷電話,向梓瑜目光黯了黯。
她果然還是太弱小了。
憑她一人之力是扳不倒那群老狐狸的,所以,她必須借助外力。
那個願意借她力量的人,是她血緣上的……爺爺,一個可以為了家族面子,和病弱的兒子斷絕關系,至死都不聞不問的,狠絕的老人。
父親死後沒多久,一個自稱是她爺爺的人派人帶走了她。
在這空冷的大宅裡,在老人銳利目光的注視下,青澀的她完全抵擋不住這個老人的壓迫力,在他面前,她隻能無助顫抖。
而那個老人隻對她說了一句話。
“你要成為向家的繼承人。”
之後,她開始了不間斷的精英課程。
在嚴厲的爺爺和高壓的課程下,她毫無自由可言,那時的她宛如機器,每天源源不斷的接收、消化新的知識,不曾停歇,老人随時會抽查,一旦沒通過,等待她的是身體上的折磨,是的,她的擒拿術就是在這樣被迫的情況下學會的。
苦與疼你選哪一個?
年幼的她選擇了前者。
在她步入大學的那年,她和老人攤牌了,她說自己絕不會繼承抛棄父親的家族,并将這些年老人所給的生活費都還了回去,老人隻是用銳利笃定的眼光看着她,不發一語,好似确定她終究會需要向家一般。
事實也證明,她确實是動用了向家的勢力。
是老人赢了。
帶着複雜的情緒,她回到了家中。
将包随意甩在沙發上,向梓瑜來到卧室的全身鏡前,鏡中人身形姣好,面色略有些蒼白憔悴,淩厲的眉眼此時透着疲憊,她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歎了口氣,開始解衣,準備洗個澡然後睡下。
襯衫的扣子解才到第兩顆,向梓瑜卻突然僵住了動作。
她這才反應過來——
鏡子裡的她,從她解衣起就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詭異的笑着。
一聲尖叫哽在喉中,向梓瑜猛地後退了幾步,眼中晃過驚懼,卻仍保有一分理智,她抓着衣領警惕地盯着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她眯眼輕笑,随後鏡面宛如水花一般蕩出一圈圈漣漪,人影逐漸朦胧。
當鏡面再度回歸平靜後,鏡中的人影赫然變為一個銀發黑裙的精緻女子。
“向梓瑜,我們又見面了。”
白清笑得肆意而又滿含惡意。
向梓瑜詫異地瞪大了眼,恐懼在一瞬間轉化成怒火,冷冷地看着白清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白清聳聳肩,“這你要問那個男天師。”
男天師?向梓瑜眉頭輕蹙,“赫羿?問他做什麼?”
“因為是他把我們倆變成這樣了啊。”攤手,白清一臉無辜。
“我們?什麼意思?”
“哦,就是……”白清慢悠悠的開始解釋。
幾分鐘後。
“…你是說我們要在一直在一起了?”向梓瑜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唔,就目前情況看來是這樣的。”白清眯眼微笑,笑容意味不明。
“沒辦法解?”
“誰知道。”
“……”
臉黑得快墨水有得一拼的向梓瑜轉頭翻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
電話是赫晗接的。
“請問赫羿先生在嗎?”
“哥哥出門辦事啦,不在家。”
“……有他的手機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