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下來，除了柯槐，其他人的表情都還算滿意。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後，向梓瑜才不慌不忙地整理東西，領着秘書和部門經理離開，兩人看着她的眼神都閃閃發光，顯然是對搶回U4項目表示興奮，惹得向梓瑜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才走到會議室門口，就遇到了一臉陰沉的柯槐。

柯槐無視了用警惕目光盯着他瞧的另外兩人，惡狠狠地看着向梓瑜冷笑道：“這不過是個開始！”摞下話，柯槐轉身離開。

等到再也看不到對方，部門經理才皺着眉說道：“這柯槐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總監最近還是注意一點。”

“公司為什麼要留這種人下來呢？”年輕的秘書有些疑惑，她也聽公司裡的前輩說過柯槐這人，簡單的概括就是“野心勃勃，殺妻求将”，被他趕出公司的人不在少數，有些人害怕他的報複都不敢再從事同業，秘書不明白為何公司要留下這樣的人。

“因為公司需要他這種狼。物競天擇，有柯槐這匹随時會咬人的狼在，公司裡的羊都會繃緊皮，哪怕不能成為狼，也能成為一頭不易被獵捕的羊。”部門經理好心解釋道，随即默默歎氣，她已是老羊，隻能竭盡全力保護自己不被獵捕。

“這不是養虎為患嗎……”雖然明白了公司的用意，但是秘書還是心有不滿，忍不住低聲抱怨。

走到電梯前，向梓瑜突然開口：“你們先回公司吧。”

部門經理和秘書對視了一眼，點頭應道：“好。”

目送兩人離開，向梓瑜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白清，今天謝謝你，多虧你，這次才能這麼順利的拿回項目。”輕聲說着，向梓瑜知道白清聽得見。

我不過是在你的方案上做修改罷了，說到底還是你的東西。

腦中回響的聲音依舊清冷無波，卻讓向梓瑜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她舒了口氣，“禮尚往來。白清，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或者需要幫忙的？”

沒有，我都已經是鬼了，還有什麼需要的。白清秒答。

心略一堵，莫名的有點失落，向梓瑜微微扯了下嘴角道：“嗯，如果有需要的話随時和我說。”

白清沒有回應。

壓下心底奇怪的感覺，向梓瑜正準備離開，卻在無意間掃見不遠處一個并不陌生的身影。

路凱延？他怎麼在這裡？

路凱延背對着她，似乎在等人，時不時的擡手看手表，模樣看上去相當着急不耐。

這些天忙裡忙外的，向梓瑜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麼個追求者，現在回想起來，自從自己遇劫以來，視線裡似乎都沒有再出現過路凱延的身影。

你在想他最近為什麼沒有糾纏你是嗎？

向梓瑜一驚，随即又反應過來白清跟着自己一段時間了，大概也看出了路凱延的不懷好意。

跟上去看看？

“不去。”想都不想的拒絕，路凱延不再糾纏她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她又何必自找苦吃再去找事呢？

也許會看到很有意思的東西。白清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向梓瑜不由得蹙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算是。

聽着對方帶着輕笑的話，向梓瑜抿了抿嘴，猶豫片刻，還是擡腳走了過去。白清的意思顯然是要她自己去尋找答案，雖然不知道和路凱延什麼關系，但……腳步蓦地一頓，又很快的邁開，她什麼時候這麼相信白清了？難道是因為對方救了自己的關系？還是因為對方已不是活人？自己又是什麼時候對她放松了戒備呢？

一連串的疑問讓向梓瑜生出幾縷慌亂，深邃的美眸中帶着些複雜，一直以來她對身邊的人或事都抱持戒備，将人際交往看得很淡，赫羿雖告訴她白清無害，但她的心底始終懷有警戒，然而現在，她的心底深處隐隐騰起一絲反抗，反抗白清是為了某些利益而接近自己的可能性。

到這裡就好。

突然聽見白清的話，向梓瑜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紛亂的思緒在此刻暫時退了下去，她吐了口氣，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向梓瑜躲藏的地方在路凱延的斜後側，燈光比較昏暗，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這兒藏着個人。

路凱延的表情滿是厭煩，卻還是沒有離開，顯然他等待的是個他非常不喜，可又礙于某種原因不得不等的人。

時間大概過了五分鐘後，有人來了。

高跟鞋的鞋音回蕩在安靜的停車場内，來人頂着一頭飄逸時尚的亞麻色卷發，化了淡妝的嬌媚容顔上溢滿了熱戀中的甜蜜，她朝路凱延展露一抹甜美笑靥。

“延，等很久了吧？”方恩萱柔聲道，眼中暗暗閃過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