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珺遙釋然地輕笑,“我是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的,所以你也别對我擺長輩的架子,啊,或許想擺我也看不見了。”頓了下,“向梓瑜,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再也不相見,這樣的後悔……真的一生經曆一次就足夠了。”
“再見。”
錄像中斷。
向梓瑜怔怔地發愣,已經漆黑一片的顯示屏倒映出她茫然而悲怆的眼神。
随後她擡手掩面,指縫間滲出了透明的淚水。
“傻孩子……你就沒想過我不在乎嗎?”哽咽的低語。
一隻落在了她的頭上,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
毫無猶豫的,向梓瑜側身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腰,将頭埋在對方平坦的小腹上。
淚水溫熱,灼了白清的眸。
瞳色微深,白清轉頭看向屏幕。
果然是姐妹。
某種程度上來說,江珺遙的性子和向梓瑜有些相似。
一樣的固執,一樣的堅定。
如果彼時的江珺遙能被人善待。
如果彼時的向梓瑜能放棄利用。
或許此時的江珺遙真會有與衆不同的人生。
可惜,如果隻是個假設。
半晌,向梓瑜擡首,拭淨了臉上的淚痕,眼眶猶紅,目光卻顯平靜,她與白清對視着道:“我還有很多事該做不是嗎?”
白清點頭。
“活着贖罪,應該就是小遙給我的最大報複吧。”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向梓瑜眼中的悲傷都化為了堅定。
這份利落背負起他人生命的覺悟與堅強,令白清為之一動。
人果真是個奇妙的物種。
脆弱、複雜、充滿了各種不确定性,可有時候卻又能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絢爛奪目。
能看到不同的因果感覺似乎也不壞——
白清好像能明白為何向梓瑜這麼招人了。
且不論外在,光是這心性就足以吸引不少人了。
何況向梓瑜還有外表加分。
這樣的魅力别說男人,就連女人都容易被其吸引。
從向梓瑜平日的社交情況就能看出她的人緣之好。
“白清。”
向梓瑜的輕喚打斷了白清的遊神。
低頭,那雙猶帶水光的美眸漣漪蕩漾,望着她的目光中透着不易察覺的信任,還略帶些許柔弱的模樣顯得楚楚可憐,宛如一隻求安慰的貓。
剛這樣想,向梓瑜又道:“白清,我能抱你嗎?”
那一聲輕輕柔柔的請求像根羽毛輕撩了撩白清的心弦,一股由脊背生出的酥麻猛地直竄至頭頂,奇怪的感覺令白清不由得退了一步,面上浮起了不明顯的薄紅。
等了一會沒得到回答的向梓瑜再次出聲詢問,“可以嗎?”
愣了愣,白清才吞吞吐吐地應了聲:“…嗯。”
不等白清反應,向梓瑜轉動座椅,動作極快地拉住白清的手腕,使勁。
頓時重心不穩的白清以一個背對的姿勢跌坐在向梓瑜的腿上,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雙玉臂已經輕輕纏上了她的腰,後背也多了輕微的重量。
白清頓時僵着身子不敢動彈。
向梓瑜将臉貼在白清瘦弱的背上,深深的吸了口氣,令人安心的冷香稍稍安撫了她雜亂沉重的心。
她不由得想,或許是因為白清在她身邊她才能振作得如此之快。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是白清陪伴在她身邊,給了她依靠。
這份溫暖不多不少,正和她心。
若是沒有白清的話……
向梓瑜緊了緊手臂,心像是被某種尖銳物體刺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喂,抱太緊了。”
腰間過緊的束縛感令白清微有不适地皺起眉。
聽見白清的抗議,向梓瑜愣了片刻,随即減輕了力道,眼中泛起了一絲笑意,唇角挑起淺淺的弧度。
果然…是因為白清的關系吧?
“……抱夠了嗎?”白清僵着臉問。
“沒有。”
臉輕蹭了蹭對方的背,向梓瑜的餘光掃過了白清的側臉,隻見白清的耳根已染绯紅,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别扭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是在害羞。她算是明白為何白清喜歡壞心眼的逗弄自己了,這臉紅惱怒的模樣确實是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詭異魔力。
低落的情緒暫時被抛到了腦後,向梓瑜此刻滿心滿眼都是白清這人。
她調整了坐姿,挺直身子,将下巴輕輕擱在了白清的肩上。
“白清,這幾天……都别離我太遠,好嗎?”
臉上不明的熱氣頓時退了下去,白清轉頭,在瞅見向梓瑜那張猶帶茫然的俏臉時,眸中波瀾微起。
安撫般的覆上了向梓瑜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白清垂眸低語道:“我什麼時候離你遠了?”
聲音很輕,幾不可聞,可現在與白清親密貼合的向梓瑜還是聽清了,美眸熠熠光輝,面上的笑容變得越加溫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