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蹙,向梓瑜點了點頭,在心中傳音:【白清,你能解決嗎?】
白清點點頭,然後穿門而過。
很快的,向梓瑜聽到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可她沒有立即開門。
又等了一會,向梓瑜才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進入她視野的,是在門口不遠處側身而立的白清,目光下移,向梓瑜看見了倒在門口的黑衣人,也清楚的看見了白清手臂上閃爍的電光。
“走吧。”掃了向梓瑜一眼,白清淡淡地說道。
微怔了片刻,向梓瑜低應了聲,沒有多問,隻是望着白清的眼中多了一縷看不明的深意。
貓着腰輕聲穿行在走廊中,向梓瑜的精神二十分集中,即使有白清在她也不敢有絲毫放松。
理智上她雖然有利用白清的想法,可在情感上,她不願過多的依賴白清。
那不是她的作風。
這樣一想向梓瑜又覺着有些混亂,物盡其用不也是她一貫的做法嗎?但她此時的念頭卻哪邊都不偏,她感覺白清就像一顆炸/彈,放在哪端都不行。
特殊,是的,白清對她而言有些特殊。
而這份不一樣讓她不得不将白清單獨提起,放在一個從未有人涉足過的荒蕪之地。
“有人。”
帶着涼意的吐息突然觸到了向梓瑜的耳垂,身子一顫,驚得她差點忍不住跳起來,但潛意識下一秒就告訴她說話的人是誰,很快平定下情緒,向梓瑜重新注意起周圍的動靜,心底暗罵自己竟在這種危險時刻走神。
一樓大廳中,方恩萱正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她的身邊還站着兩名黑衣人。
“主菜。”白清看了向梓瑜一眼,笑得不懷好意。
“我來。”向梓瑜回視,冷淡道。
白清微挑眉梢,“先閉眼。”
向梓瑜聽話的閉上了眼,她不知道白清想做什麼,但她知道白清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沒過一會兒,向梓瑜便聽到了“啪”地一聲,緊接着,是樓下傳來的說話聲。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方恩萱拔高了音量,“啊!!搞什麼,怎麼停電了?!”
“屬下立即去查,請大小姐稍等片刻。”一名黑衣男子說道。
“好了,你可以睜眼了,趁現在動手吧。”
聽到白清的聲音,向梓瑜馬上睜開眼,在聽到方恩萱的話時她便明白了白清讓她閉眼的理由,因為事先閉眼的緣故,此刻她的眼睛比較習慣黑暗,也能看清周圍。
一個黑衣男子不在,另一個和方恩萱的雙眼還無法适應黑暗,現在不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向梓瑜一個箭步沖下樓。
“誰?!”才剛拿出打火機的黑衣男子瞬間感覺到有人靠近,但還沒來得及反應頸腹小腿三個部位便挨了向梓瑜兇狠利落的攻擊,被擊倒在地後胯/下又被狠踹了一腳。
保镖的慘叫聲令方恩萱慌張起來,她的視野裡一片漆黑,無措下隻能大聲喊着:“是誰在這?!單遠?是單遠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我爸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空曠幽靜的大廳中隻回蕩着方恩萱尖銳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
“單遠!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方恩萱瞪大眼睛想看清周圍,可仍是什麼都看不見。
幾個呼吸後。
“呵。”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夾有嘲諷意味的輕笑聲。
一股莫名的冷意襲上了方恩萱的脊背,讓她寒毛直豎,她抑制住自己打顫的牙關,“到底是、是誰在那?!”
“方小姐不記得我了嗎?”清泠的女音如此說道。
“你是誰!”
一簇微小的火光蓦地照亮了黑暗的空間。
本想怒罵對方的方恩萱在看清點火之人的面容時,臉色瞬間煞白。
那是一張人臉。
可那張人臉上布滿了裂痕,裂開了的皮像是壁灰一樣一塊一塊地掉落,露出了裡面的筋肉,當皮掉完後,筋肉也開始成塊的剝落,血液從眼耳口鼻中不斷湧出,最後,隻剩下了空蕩蕩的白骨。
那白骨幽幽地盯着她,“你不記得我了嗎?”
方恩萱的腿不停地顫抖,她眼含驚懼的和白骨對視,完全發不出聲音。
這時,左肩突然一重。
她由不得僵了身子,顫顫巍巍地側頭。她的肩上,赫然趴着一個小孩模樣的東西,那孩子眼眶無珠,臉色灰白,嘴巴咧至耳後,正朝她露出詭異的笑容,“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方恩萱吓得眼淚奪眶而出,她嘴唇翕動兩下,還未叫出聲,小腿上又傳來了不屬于她的重量。
她哭着低下頭,隻見有個女人正抱着她的雙腿。女人擡首,那容貌卻是剛去世不久的江珺遙的樣子,她的臉已有半邊腐爛,肥大的蛆蟲在皮膚下蠕動,晃動間還有蛆蟲穿膚而出,掉落在地。
“你,還記得我嗎?”‘江珺遙’嘶啞道。
方恩萱臉上挂着淚痕連連搖頭,她已經被吓壞了,語不成句地哭道:“…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的錯,是你!和我沒有關系……要找、要找你去找我爸啊,都是他命人做的……和我無關,你走開…走開,别來找我!”
驚吓過度的方恩萱終于承受不住,頭一偏,倒在了地上。
“……”向梓瑜冷着一張臉,手上舉着打火機。從她點了火後方恩萱就像看到了什麼似的,神神叨叨的,一副吓得不清的模樣。
“白清,是你做的吧。”
“嗯哼。”白清間接的承認了。
“不是說好由我來嗎?”火光映着向梓瑜白皙的俏臉,忽明忽暗,看上去有點慘白。
“什麼時候?”白清雙手環胸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從未答應過。
向梓瑜冷哼了聲,不再言語,她垂眸俯視着失去意識的方恩萱,黑眸隐約透出危險的信息。
方恩萱剛才說的話讓她有些在意。
聽她所言,江珺遙的自殺似乎與方政賀有關。
手不由得緊握成拳,如果方政賀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對江珺遙做了什麼,那她……向梓瑜愧疚地閉上眼,她不敢去想象江珺遙一人是怎麼面對的。
一陣冰涼蓦地觸上了她的手。
向梓瑜微怔,猛地從沉思中驚醒,她沒有甩開,反倒回握住那隻冰涼柔軟的手。
“你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在。”輕輕握了下那隻溫熱的手,白清的語氣清冷依舊。
可向梓瑜卻聽出了這話裡的少許溫和,點頭,她低聲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