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白小姐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您去歇會吧。”一身白色職業裝的女子對年錦嫣說,語氣恭敬。
摁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年錦嫣慵懶地倚着沙發,臉色略帶疲憊地應:“嗯。”
見女子沒有退下,年錦嫣不由得擡眸,卻瞧見對方有些欲言又止,她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什麼事?”
女子遲疑了一會,道:“敢問主上為何要救她?不過小小的女鬼,主上何必親自出手?”
聞言,年錦嫣遠望窗外,目光悠遠,似是憶起了什麼。
許久。
“或許,是因為寂寞吧。”聲音飄渺,片刻就散在了風中,了無蹤迹。
末了歎息,“總有一天你會懂的,下去吧。”年錦嫣擺了擺手。
“是。”雖不理解,但女子還是記下了年錦嫣的話,退了下去。
待腳步聲走遠後,年錦嫣才踱步到白清床邊,坐了下來。
輕柔地撩開白清額前的碎發,紫眸深處有暗潮湧動。
其實白清被抓的事她一早就收到消息了,可她沒有任何行動,隻是暗地冷漠的圍觀。
她喜歡白清,那是幼童對于玩具的喜歡。無關感情,更多的是出于占有欲。
放任白清妄為,适時的給予恩惠,都不過是引誘的一環罷了。
年錦嫣希望白清能成為她的東西,留在她身邊。
為此,她願意花費大把時間,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誰知,中途出現了意外。
對她的示好和靠近一直不為所動的白清竟然對一個人類女人上心了。
年錦嫣多少有些不愉,這感覺像是養了多年的白菜被人拱了,怎麼想怎麼不舒坦。
于是她決定給白清一些教訓。
所以在收到白清被捉的消息後,她選擇旁觀,什麼都不做,就等着白清求她。
而最後也确實如了她的願,白清難得來找她幫忙。
但是她後悔了。
看到渾身浴血的白清時,年錦嫣的心幾乎是懸着的。
相識二十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白清。
在看到白清背後那個血窟窿時,年錦嫣的怒氣直湧而上。傷口處殘留的法器靈氣凝久不散,阻止了白清的自我治愈,她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将法器靈氣全數抽出。
再晚些時間,怕是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這樣一想,年錦嫣更加後悔了。
妖的一生太過漫長,有太多的東西捉不住,留不住。孤獨多年,好不容易尋得個合自己心的人陪伴着她,可卻因一時的念想,害得她差點失去了。
看着白清緊閉着的雙目,年錦嫣垂眸,輕輕摸了下她的發絲。
既然認定了白清是自己的人,那麼欺她之人,就是她年錦嫣的敵人。
和天師協會結的梁子她是記下了,日後她定會找機會慢慢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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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片熟悉的黑暗。
白清伸展開手腳,任由自己在黑暗中沉浮。
上次進來是什麼時候?
啊,好像是救向梓瑜的時候吧。
被綁定在一起一段時間了,這應該是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吧?
說起來,那個姓赫的天師之前施下的古術好像失效了?
這樣也好。
她算是恢複自由了吧?
默默的撫上胸口,白清有些茫然。
她不懂在知道自己可能恢複自由時心底那一絲莫名的顫動是為什麼,有種……有種悶悶的感覺。
想了一會仍是沒有答案,白清放棄了。
閉上眼,白清的意識遠離,漸漸進入了深度睡眠。
時間緩慢流逝。
「白清。」
「白清。」
「白清,你在哪裡?」
誰……誰的聲音?
好像,有點熟悉。
「你到底在哪?」
「白清…」
熟悉的聲音透着幾分慌亂,幾分擔憂。
擔憂?擔心我麼?
這句話才在腦海裡浮現就被白清抹去,無聲的笑了笑。
怎麼可能?
她剛這般否定,卻在下一秒再次聽見那個聲音帶着些微哽咽的呼喚她的名字。
白清的意識中頓時隻餘無盡的沉默。
聲音愈加清晰,好似就在耳邊。
「白清!」
這聲呼喊如平地驚雷,驚醒了白清。
她猛地睜開眼。
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房間很陌生,卻有股熟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緩慢地坐起身,白清拉開床邊的窗簾,推開窗。今天天氣晴朗,暖陽灑落在身,令白清舒适地眯起了眼。
“醒了?”獨有的撩人語調忽然從身側傳來。
“嗯。”白清扭頭看向來人,“小吟還好嗎?”
年錦嫣坐到床邊,親昵的點了下她的額頭,“有我出手,包準它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眨了眨眼,白清微微颌首,語無波瀾地道:“謝謝。”
撩了下頭發,年錦嫣一手撐着床,傾身靠近白清,笑得很是妖娆動人,“隻有這樣?小混蛋,我可是為你忙活了一晚上呢,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謝禮嗎?”
女子的香味迎面而來,成熟的荷爾蒙散發着誘人氣息。
充斥鼻腔的味道讓白清略有不适的蹙眉,她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回答的十分正經認真。
那雙藍眸清澈見底,沒有絲毫波動,年錦嫣的笑僵了一瞬,随即翻着白眼退開。這小鬼就是塊臭石頭,居然對她的美色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科學!
「白清。」
虛幻遙遠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熟悉感湧上心頭,白清略一思索便不由得怔住,這聲音……似乎是向梓瑜的?
她将目光調轉至窗外,眸色晦暗不明。
“怎麼了?”白清突然望向窗外的舉動讓年錦嫣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