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把偷窺說的這麼正經。”
油畫中的女子掩嘴笑起來,毛骨悚然的笑聲聽着讓人寒毛直豎。
“這個人類是上次的那位吧?小白清如此重視她,倒是讓我好奇起來了呢,不如你把她讓給我?”
說着,女子探出了頭,整幅畫頓時就像是被拉扯了一般,繪着頭像的部分從相框凸出,拉長至白清的面前。陳年的顔料色彩已經有些變暗,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紙人頭顯得十分可怖。
回視那雙銅鈴般空洞的雙目,白清神情平靜地道:“請容我拒絕,您怎麼對其他人都和我沒有關系,但她是個例外,我不會讓您動她一根汗毛的。”
“如果我偏要呢?”頭像微微歪了下腦袋,宛如孩童般天真無邪。
“我不介意再燒一次您的實驗室。”白清報以微笑。
頭像莫名的笑了,“哦?你做得到嗎?”
互瞪良久,頭像“啧”了一聲縮回了畫中。
“你這小鬼真是不可愛,那個時候就該把你丢進煉陣中才對。”女子有些不善地道。
“您現在後悔也晚了。”白清的臉上寫滿了漫不經心。
女子高傲的冷哼一聲。
接着兩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望着畫中的女子片刻,白清率先打破了這十來秒的安靜,“您差不多該說說您深夜造訪的理由了吧,阿克萊。”
畫中的女子——阿克萊小弧度的挑起唇角,用一貫無害的語氣道:“我說了啊,研究哦,研究。”
“這裡的地下有什麼吧?”白清冷着臉毫不留情的戳穿。
從零點開始,這個地方的空氣中就飄着若有若無的味道。
雖然很淡,但是白清還是察覺了。
混迹妖鬼界的白清相當熟悉這股味道。
是鮮血的腥味。
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腥氣越來越重了。
阿克萊吃吃的笑了,“果然瞞不住小白清呢。”頓了下,“這下面啊……有個巨大的遊·樂·園喲~”拖長的聲音裡藏着冰冷的惡意。
“……您的愛好果真讓人難以理解。”白清恢複了往日的面無表情。
“小白清誤會我了。”阿克萊撇嘴表示不高興,“遊樂園雖然是我建的,但是他們做什麼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隻提供了場地而已。”
白清冷笑,一臉的不相信。
“好啦好啦。”阿克萊攤了攤手,“我是有從中拿了些研究材料,比如心髒啊,大腦啊,斷肢啊,眼球……”
“停!”白清沉着臉高聲打斷,“我不想知道。”各種方面的。
阿克萊這麼一說,她便大概知道所謂的“遊樂場”是什麼了,如果沒有猜錯,那可能是一個大型的狩獵場。
她流浪至美洲時曾經見過。
一群人被關在巨大的場地中按照遊戲規則互相殘殺,他們在場地中獲得有限的道具和食物,再彼此争奪,隻有幸存到最後的人能夠回到原來的生活。
可事實上,這些踏着無數屍體活下來的幸存者最終都沒能回到原來生活的地方。
因為他們體内的兇性已經被喚醒,鮮血和殘酷洗盡了他們的人性,他們已經回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了。
這些人最後怎麼樣了白清不知道,她的理智阻止她繼續關注下去。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阿克萊自然明白白清的意思,優雅的笑道:“明智的選擇。你隻有這點比較可愛呢,小白清。”
白清冷冷地牽起嘴角,“阿克萊,報應遲早會落到你的頭上。”
不用尊稱,可見白清的話說的有多重。
但阿克萊卻是不甚在意,她玩味的笑笑,用極其自負的口吻道:“我等着。”
沉默片刻,阿克萊語調一轉,笑嘻嘻地道:“好啦,今天已經很晚了,我該走了。大地女神在上,願你和那個人類玩得開心。”
話落,油畫中的女子便恢複回最開始的模樣,再無動靜。
白清仍是站在畫前久久不動。
微垂下頭,藍眸裡隐約流淌着危險的光。
阿克萊到最後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回答“深夜造訪的理由”。
她絕對不僅是探望自己那麼簡單。
一定還有别的目的。
會是什麼?
自己除了一身奇怪的能力應該沒有什麼能讓她觊觎的,更何況她們接觸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以阿克萊這樣的巫術狂人來說,應該不太可能會拖這麼久還不對她動手。
「小白清如此重視她,倒是讓我好奇起來了呢,不如你把她讓給我?」
阿克萊說的話猶在耳旁。
白清猛地睜開眼,回身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