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年錦嫣黑着臉咬牙切齒地說。
“那年小姐還有事嗎?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趕人的意思簡直不能再明顯。
“我……”準備一走了之省得再受氣的年錦嫣突然頓了下,轉瞬就換上了笑吟吟的神情,說:“我還有幾句話要和小清清說,向小姐能否回避一下?”
向梓瑜臉上的笑很快就斂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年錦嫣一眼,又看了白清一眼,起身離開了廚房。
年錦嫣朝白清勾了勾手指,“小清清,過來坐我旁邊。”
白清眉梢一挑,挪到了年錦嫣旁邊的椅子上,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什麼事?”
輕笑一聲,年錦嫣柔弱無骨地倚着白清,“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你身上的術法的解除陣法已經大緻研究出來了。”
聞言,白清的身子一顫,長睫微垂,“嗯,我知道了。”
“小清清,你可要考慮好了。”年錦嫣眸中紫光閃爍,透着股意味深長。
“不用考慮了。”閉上眼,白清勉強壓下心中浮出的各種情緒。
年錦嫣凝視她好一會兒,歎道:“你别後悔就好。”
白清不由得出神,就連年錦嫣什麼時候告别離去的都不知道。
“白清?”送走了年錦嫣,向梓瑜回到廚房就見到白清雙眼發散,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擺了擺。
“嗯?怎麼了?”白清猛地回過神,視線聚焦時便對上了一雙清亮的黑眸,呼吸一滞,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你在想什麼?”捕捉到白清眼中轉瞬即逝的光,不知怎的,向梓瑜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來,像是預知到了什麼。
白清嘴角微彎,“沒什麼。”話落,起身離開了廚房。
交談不了了之,向梓瑜垂首,面容藏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環臂靠在走廊上,白清摸着白吟的腦袋,等待來人。
直到耳中傳入一個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真準時。”
目光流轉,兩道視線在空氣中交彙。
一樣的眸色,一樣靜如死水。
“換個地方說話吧。”尹宙轉身帶路。
原本已經睡着了的白吟聽到聲音的醒了過來,軟軟糯糯地喊了聲:“主人……”
青嫩的聲音令白清清寒的眸倏然柔和了下來,她溫柔地輕撫白吟的毛,輕聲道:“睡吧。”一個念想,便将白吟融入了自己的意識中。
白清的眸色旋即恢複冷清,跟上了前面的尹宙。
兩人來到了天台。
并排仰望星空,尹宙似乎在整理思緒。過了許久,才沉聲開口:“我想請你幫我們一件事。”
“憑什麼?”白清下意識地回道。
無親無故,她憑什麼幫?
“我猜,你和你的同伴應該已經發現我們的身份了。”尹宙笃定地說。
“嗯。”關于他們的事,白清已經從安德烈那兒聽說了一點。
西歐教會的神職人員。
同是西方勢力,身為對立方的安德烈對尹宙二人身上萦繞的神聖氣息再熟悉不過了。
而白清雖然不清楚他們的來曆,卻也察覺到了他們不同尋常的力量。
那晚回到家之後她與安德烈談起這事,安德烈滿臉嫌棄的告訴白清:那個瘦弱的男子十有八九是名殲魔師。哦,殲魔師就是教會中以殲滅魔族為職的成員。他們是教會的劍,隻要一聲令下就會像蝗蟲一樣前仆後繼的湧向敵人,堪稱教會忠犬。
至于另一個審美觀詭異的壯漢……說來可能不信,那個叫徐禮的靈魂非常純粹幹淨,身上散發着既美味又難聞的味道…嗯,那樣的人他目前就見過一種,就是教會中的聖女聖子。
聖子聖女,顧名思義,就是教會嚴選出來的獻身于神之人。
據安德烈了解,這種人從靈魂到□□都必須絕對的純淨,且一生都不能有性/行為,一旦被發現有任何不潔行為不僅會當場革職,依行為輕重還有可能面臨極刑。不僅如此,這些聖子聖女還必須在教會需要的時候舍身奉獻。
說白了,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祭品。
因為純潔無垢之人是最容易受神喜愛的。
“徐禮是聖子?”白清問。
大概是沒想到白清會知道這麼多,尹宙劍眉微蹙,而後輕點了下頭,“是。”頓了下,“實話告訴你,我和他正在逃亡。”
逃亡?白清眼眸一暗,“追殺你們的……是教會。”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尹宙面色不變,“是。”
“那我更沒有幫你們的必要了吧?”白清涼薄地笑了,西歐教會分部廣泛,是個龐大的家夥,她可沒那閑工夫和一整個勢力為敵。
“你會的。”
青色的光自尹宙倏然爆發開來,形成了一個球狀結界。
“這是打算武力脅迫?”
歪了歪腦袋,白清嘴角含笑地面對黑黝黝的槍口,笑意卻不達眼底。
上膛,銀色手/槍在夜色下閃動着冷冽的光芒,尹宙的眼中溢滿冷酷,“我會讓你協助我們的,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不太喜歡被人拿東西指着強迫呢。”
藍眸亦有冷意流淌,白清微微一笑,環繞指尖的雷電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