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言絮搬來暫住向梓瑜的公寓已過了兩天。
心細的言絮在這短短的兩日裡就察覺到了某種奇怪的現象。
比如向梓瑜總是話起了頭就沒了下文,而且對話的對象似乎不是自己。雖然向梓瑜及時止住了話并且轉移了話題,可言絮還是感覺到了其中的怪異。
又比如公寓裡的東西自行移位了。
沒錯,是自行。
前一刻還擺放在冰箱裡的冷飲下一刻就在客廳的桌上看到,還是已經飲用完的空罐;原本放在門口打算扔掉的垃圾袋一夜過後莫名消失,然後她出門買東西路過公共垃圾場時發現了那袋她打算要扔的垃圾。
至于她為什麼能認出來……因為她初來乍到不太清楚向梓瑜家的垃圾袋放在何處,于是臨時用了自己帶來的超市袋子,那家超市所有袋子都印着自家商标,極為醒目。據言絮所知,Z市沒有其他分店,并且從袋中顯露的垃圾可以确認,那是她昨晚扔掉的雜物。
再比如,她找不到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特别顯眼的地方。
望着床上的保養品,言絮眼睫微垂,坐上床沿,她拿起保養品依次擺放到床頭。放好後,她安靜的坐了一會兒,接着拿出手機給向梓瑜發了條消息。
「你家是不是還有客人?」
看到這條消息的當下向梓瑜眼皮一跳,側首對身旁的空處問:“安德烈在家嗎?”
話音落下的刹那白清現了身形,“我讓安德烈和小吟留在家了。”
向梓瑜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擔憂地道:“言絮似乎發現它們了。”
白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個人的敏銳度比你高,察覺到也不奇怪。”她移步坐到沙發上,“前天她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進門就察覺了?”向梓瑜有些驚訝。
“嗯,那天我們都在客廳裡,她進門沒幾秒就下意識地皺眉,并且環視了整個客廳。不過也可能是我們在你家待久了,改變了你家磁場,以至于她感覺到了不對而已。”白清懶懶地打了哈欠,“放心吧,依我看她不會有什麼過度反應的。”
“确實。”向梓瑜點頭同意,想了想,她回了條消息:「等我回去後我們再談。」
收到消息的言絮了然的笑笑,回了個好後放下手機,繼續做自己的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當晚。
用完晚餐後,兩人坐在客廳裡,向梓瑜擰着眉頭思考怎麼和言絮說明比較合适。
言絮将果盤推到向梓瑜面前,笑道:“梓瑜,你不用這麼緊張,不好說或是不想說都不要緊,我不是非要知道。”
聞言,向梓瑜略微松了口氣,她微微苦笑:“抱歉,這件事我的确不好說,隻能告訴你,我家是有些東西在,它們對你并沒有惡意。絮子,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
“不用。”言絮搖了搖頭,“我不介意,它們沒有打擾到我。”繼而一笑,“雖然有些驚訝,不過我覺得它們還挺可愛的,又能幫我做事,有它們陪伴我一個人也不會無聊。”
聽到這話,屋裡三個非人生物的視線都投在了言絮身上。
對不起,我們真沒看出你的驚訝在哪。
這接受速度比起向梓瑜有過之而無不及,白清抽着臉想。
這時向梓瑜朝白清使了個眼神,白清瞬間會意,轉身帶着白吟和安德烈到其他房間玩,順便帶上了門,給兩人留下談話空間。
注意到向梓瑜動作,言絮明白她是想與自己單獨說話,于是在關門聲後挪到了向梓瑜的身邊,低聲問:“梓瑜,你那天說的追人,不會是指……”掃了眼方才關上的房間。
向梓瑜微微一笑,“嗯,是它們中的一位。”
好友的承認并沒有讓言絮感到開心,反倒憂心忡忡:“……梓瑜,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向梓瑜風輕雲淡地笑着,“曾經我也掙紮過,不過到最後還是決定順心而為。”
蓦地看着頂上的日光燈輕輕歎了口氣,“總是做着違心的事,偶爾順自己的意又有什麼關系?”
“我想慣着自己了。”向梓瑜又揚起笑容。
“你想好的話我就不說什麼了。”言絮有些感慨地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這大概是身為好友唯一能做的了。
“嗯,謝謝。”
聊完天後向梓瑜來到書房,卻沒有看到本該在此的白清,不由得皺眉道:“安德烈,白清呢?”
正在逗弄白吟的安德烈頭也不擡:“她出去見人了,說是有重要的事。”
眉頭蹙的更緊,向梓瑜随口應了聲,便開始處理自己的工作。
另一頭,屋頂天台。
“我說,就不能換個地嗎?”白清一臉嫌棄,她總覺得自己經常上天台。
尹宙空洞地看着她,漠然道:“你現在不能走太遠不是嗎?”
眉梢輕挑,“誰告訴你的?”白清嗤笑,心底卻有點緊張,難道尹宙發現了她現在是綁定的狀态?
“聖子有着看見世間所有‘連系’的天賦。”尹宙直接撕開了白清意欲遮掩的皮。
白清頓時沉默,眸光深暗地盯着尹宙。
尹宙感覺到白清警惕,想到徐禮萬般交代他要态度和善的與人交談,他憋着口氣,僵硬地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姿勢,“我隻想合作,沒有其他用意。”
“我倒是覺得你是在逼我就範。”白清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