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

向梓瑜跟着向老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地标大樓中，隻見向老很是熟門熟路的進了專用電梯，通過了虹膜識别後，拿出一張磁卡刷了樓層。

在電梯緩緩上升的過程中，向梓瑜低問：“爺爺，這裡是……？”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不要随意出聲，聽明白了麼？”盯着逐漸攀升的樓層數字，向老嚴肅地叮囑道。

“……明白了。”

叮——

清脆的到達鈴響起，電梯門随之打開。

映入向梓瑜眼中的，是一幕極為奇妙的場景。

這層樓裡，有各種各樣的“生物”在活動。在半空中來回巡遊的魚群、停留在桌椅上的鳥兒、守在電梯門外兩側的盔甲騎士、看起來十分忙碌來回走動的及膝女仆們，以及似乎對他們的到來表示好奇而伸出枝幹試圖觸碰他們的……植物。

雖然做的十分逼真，但還是能看得出這些東西是死物。

“……”要不是見識過更可怕的東西，向梓瑜可能會忍不住尖叫。

“不許對客人無禮。”

随着這道女音落下，蠢蠢欲動的植物縮回了枝幹，變成了角落裡一盆再正常不過的花卉擺設。

“好久不見了。”向老看着前方，語帶歎息。

聲音的主人靜默了良久，“哦，是你啊，好久不見，有什麼事情嗎？”

對方冷淡至極的回應讓向老的神情僵硬了一瞬，“……最近這座城市的異狀你也感覺到了吧？”

“嗯。”

“……”

詭異的氛圍彌漫在向老與聲音的主人之間。

“咳。”向老先打破了沉默，略有尴尬地說：“我今天來是有要事想麻煩你。”

站在後頭的向梓瑜有些詫異地看着向老的背影，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貫霸道的爺爺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生怕觸怒了對方一樣，這人是什麼來頭？

唯一能确定的是，對方也不是個“普通人”。

又是一次沉默，半晌。

“說吧。”

女子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可正是因為如此，向老才更加忐忑。

“……這是我孫女，我想請你幫我看看她。”向老側身指了指身後的向梓瑜說道。

向老的話剛說完，向梓瑜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鎖在了自己身上。

那種感覺難以言訴——你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不容忽視、不容躲避，對方昭顯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人無端的感到害怕。

眼前一晃，向梓瑜的面前赫然多了一個人。

女子眉目清秀，穿着一身民國學生裝，墨色的長發撩至右肩前，乍一看去十分清雅可人，但奇怪的是，女子的眼珠是灰白色的，無機質的雙目看得人渾身發毛，硬生生的把這份美抹上了幾分詭異。

「你，和不幹淨的東西接觸過？」

女子唇部未動，可她說的話卻非常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僵直了許久，向梓瑜才在對方懾人的眼神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不是不幹淨的東西。”

「呵。」女子發出一聲輕笑，然後轉身向前走去。

向梓瑜頓時松了一大口氣，心有餘悸地撫上胸口，對方太過深不可測，說她一個眼神就能殺人向梓瑜都會相信。

朝向梓瑜使了個眼神，向老邁步跟在了對方身後。調整完呼吸，向梓瑜也小跑了幾步跟上。

對方将他們帶到了一間似是會客室的房間，就坐後，及膝的小女仆像是陀螺似的打轉着給他們上茶。

嘬了一口熱茶，女子悠然對兩人傳音道：「看來你的孫女比你要豁達呢。」

向老捏緊了手杖，瞪了向梓瑜一眼，冷道：“哼，不過和她爹一樣是個不成器的玩意兒罷了！”

旁邊的向梓瑜臉上挂着微笑，她對向老那張不饒人的嘴早就習以為常了。

聽了向老的話，女子不由得冷了聲音，「許久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向一明。」

在後輩面前被人連名帶姓的嘲諷，向老不免覺得丢了臉面，當下也有些動氣道：“儲稚雙！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名為儲稚雙的女子隻是冷冷地挑起唇角，而後看向向梓瑜，眼神放暖了些許，「在這種蠻不講理的至親教養下長大也是辛苦你了。」

看來此人和爺爺有過過節啊……在當事人前，她也不好落他老人家的面子，想着，向梓瑜朝對方露出一個帶着些無奈的笑容。

向老氣得老臉漲紅，猛地站起來道：“梓瑜，咱們走！”

「坐下。」儲稚雙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你當我這是市集麼？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你！”向老氣得拿拐杖指着她半晌，最後還是氣悶着坐了回去。

向老的行為讓向梓瑜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幾眼，心底越加好奇對方的來頭了。

發現向梓瑜目光的儲稚雙微輕輕一笑，「你可有什麼想說的？」